蓝眼睛将我带到了一个挂满了照片的地方，指着一组黑白照片跟我说起了顾飞。照片里的人，一身中式练功服，才十岁的模样，摆得招式就是有板有眼，气势十足。</p>

他告诉我顾飞不是源叔的姐姐所生，而是源叔的亲生子，为了掩人耳目，一早就交给了他姐姐抚养，可我不明白，既然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让顾飞被卷进这些是非，又为什么主动将他拉了进来，这些照片又是怎么回事？顾飞为什么要“骗”我？</p>

“你有没有尝过被人背叛的感觉？”</p>

蓝眼睛的话，在我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背叛倒不至于，只是有点被骗的郁闷感。</p>

“所以呢？你告诉我这些，是想干什么？”我强装镇定地扫了一眼墙上的照片，转身瞄了蓝眼睛一下，往另外的照片看去。这里保存的显然都是可以称得上机密的照片，说不定会有我想要的线索。</p>

蓝眼睛明显愣了一下，可能是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不过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什么惊世骇俗的没听过？那会像以前那样，遇到点事，就大惊失色？</p>

“你不相信？”</p>

我耸了耸肩，做了个鬼脸：“相信，但我更相信顾飞不会害我。”就算他身世再离奇，就算他对我动手要抢走钥匙，我也相信他不会真的把我怎么样。我有意转移话题，反口问道，“这些照片都是从哪来的？”</p>

问出口，才觉得这问得有多蠢，蓝眼睛最多也就比顾飞大个三四岁，顾飞被拍这些照片的时候，蓝眼睛也不过是个小孩子，哪会知道这些东西？</p>

蓝眼睛倒是全当没听到我问的话，还在纠结着一些有的没的的问题，靠在墙边，双手环在胸前：“你真的跟我想象中那个杨运不同，弱不禁风。还缺心眼。”</p>

啧，说谁弱不禁风呢？老子要是跟林黛玉似的，早被你整死了，站在你面前的是鬼啊？！</p>

“杨运是杨运。我是我，是你自己老是混为一谈。”就算是同一个人，在经历了很多事情后，不同的时期，也会有不一样的心境。何况，我一直都是以普通人杨灵一自居。杨运是谁？于我而言，不过是一个跟我同姓的人罢了。</p>

“你为什么能这么相信他们？”</p>

蓝眼睛这次的声音里没有听出任何的戏谑，一脸的认真。我想了想，一直觉得那种信任是理所当然的，不需要理由：“如果连他们我都不信任，那我还能相信谁？”</p>

百里、顾飞、娘娘腔，如果连他们，我都不可以去相信，这个世上。就真的再难找出可以信任的人了。</p>

“那要是你信错了人，他们真的背叛了你呢？”</p>

我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镇重其事地说道：“那我也还是相信。”</p>

哪怕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朝我的心口捅一刀，我也觉得是他错杀，误伤的我。说我蠢也好，说我死心眼也罢，我就是相信他们是站在我这边的。</p>

“那我们走着瞧吧。”蓝眼睛笑得意味深长，愈发让我不爽。</p>

另一面墙上挂着的。是很多老照片，我在里面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包括去年在德国，卜筹给我看的花名册上的五个人。以时间顺序排列。可以追溯到六七十年前。</p>

这些照片，有的是偷拍，有的是摆拍，其中偷拍居多，从山林到洞**，从悬崖到沙漠。都有记录。</p>

“你把我带到这里，就为了给我看这些？”照片确实说得上有趣，但对我寻找答案，并没有什么帮助。</p>

蓝眼睛直起身来，翘着食指晃了晃：“当然不止这些，照片是死的，多没意思？这里还有些东西很有趣，你一定不会觉得无聊。”</p>

“我已经觉得无聊了。”他这么一直东扯西扯的，不带我去找人，拖延时间的嫌疑额太大了，“你再这么跟我耗时间，我可就不奉陪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