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7章 去大理抢石头(2 / 2)

宋时明月 赤虎 7172 字 2019-10-03

两三日后,孙琮与广东走马承受文勋、察访使王颖交流之后,动身前往广西,准备与广西那二位交换情报,顺便也恭送张田上京担任枢密副使的官职,赵兴作为陪同与他共同动身。

那条仿造“特洛伊木马计”修建的“铜钟大道”非常宽敞,这是一条六车道大道,赵兴仿造现代交通法则,规定了右行原则,右边三条大道分别是快行线、慢行线,最边一条线是事故线和人行线混用,孙琮坐着中型旅行马车行进在这条大路上,透过马车的琉璃窗,兴致勃勃的观察着沿路的风景。

在宋代琉璃已经被称为玻璃了。在明亮的车窗下,孙琮坐在车尾,面朝行进方向;对面坐着赵兴,背朝行进方向,赵兴的身边还蹲着一名昆仑奴,他用小扇挡着酒精茶炉冒出地烟尘,茶炉上咕嘟咕嘟地煮着香茶,让这个车厢飘着豆蔻的味道。

孙琮看见赵兴也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他诧异的问:“离人也没走过这条路吗?”

赵兴点点头:“这条送钟大路是为大理国送终的,在此之前,我要求官员们尽量不要踏上这条路,以免引起大理国的警惕。你不知道,现在这条路上走的都是货用马车,而以前这条路上走的都是信徒。你不了解信徒的执着,他们为了将铜钟送入大理,简直是夜以继日。废寝忘食的修筑这条大路,这条路地修筑过程中。因为火药用量掌握不足,有一万三千名信徒为之献身。

信徒的狂热令我震惊,我常常在想。我们送入大理地这口铜钟,不仅仅是景教教徒的虔诚,其中还包含我大宋百姓的创造力。这是源于我大宋地文明,什么时候,我们的百姓对我们的文明也有那种信徒般地执着,如此,你我也不愧为一名大宋人了。”

赵兴谈的话题过于高远,孙琮听了几句。听不懂赵兴话中的含义,听不懂赵兴话中透露的哀伤,他的目光已被迎面来的车队所吸引。迎面地车上拉的都是石头,沉重的石头压地车辕很低,有一辆车车轴已被压坏,正歇在路边修理,孙琮盯着这辆马车,好奇的问赵兴:“石头,怎么拉石头,我大宋缺石头吗,需要从大理拉石头?”

赵兴瞥了一眼。此时。那个车队已经从车窗边掠过,远远的落到后面。赵兴这一瞥,已经看清楚了,他懒懒的回答:“这是我家的马车,我打算在广州盖一座府邸,若有能力的话,再于香港盖一个,这些石料是为我家打地基用的。”

孙琮撇着嘴,嘲笑说:“从大理万里迢迢把石头运到广州,那石头也是金子价了,离人是钱多的花不出去了,竟然要从大理运石头建房,真好笑。”

赵兴憨憨的笑着,老实地承认:“是呀,我错了,这大概是我地怪癖,只是这事不可与人言,子枢回去后不要乱说。”

其实,赵兴肚里已经对孙琮鄙薄不已,他心说:“你个大傻冒,知道啥,这都是翡翠石,巴掌大小的翡翠石重七公斤左右,价值人民币一千万,这价格还买不上品质好地石头。我这一车翡翠埋到我家地基中,后世子孙穷了,刨出地基来,卖一块石头足以花天酒地一辈子,这傻冒不知道,请尽情嘲笑我吧。”

孙琮倒是又想岔了,他看到赵兴脸上笑的很憨厚,不禁打了个哆嗦,惊问:“离人,你这是收买人心吧,自己花钱买一些不值钱的石头,以便让大理百姓有活干,有钱挣,便不想着闹事……我知道,你向来喜欢这样,可你不能花自己的钱,花自己钱那是收买人心——我建议这笔钱由官府掏了,等运到广州,再另行把这些石头贩售。”

赵兴激动的一拍大腿,喃喃说:“我怎么没想到呢?朝廷肯为我买下这些石头?!太好了,谢谢你!”

孙琮思绪飘散开来,他下面说的话吓出赵兴一身冷汗,他若有所思的说:“我记得你在密州也盖了一座石头屋,都是用上好的密州石修建的院墙。如今密州石越卖越贵,你那座园子没有出手吧?”

赵兴的冷汗流下来了,他小心翼翼的回答:“没有,那座石屋最初借给王巩居住了,现在密州团练使张用帮我照管着,偶尔我的倭仆源业平也去住上两天——怎么了,你想那座屋子了?我可没有出售的意思。”

孙琮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好奇怪,你怎么有修建石屋的癖好,我记得你在杭州、扬州都盖了一座石头屋子,唯独环庆没有修建产业,这次你打算也像密州那样,盖一座宽宽大大的石屋,砌好城堡般的后墙吗……咦,你怎么出汗出的这么多?这都冬天了,天这么冷,你流那么多汗干嘛?”

赵兴擦着冷汗,憨厚的回答:“是呀,我打算在大理撒点钱,让他们帮我开采一些没用的石头,有了这些钱,他们手中有粮,就不会想着谋反——是吧?你说我除了让他们挖石头,还能怎样让大理人体会到我大宋的关怀呢?总不能让他们夜里仰望星星,然后我给他们钱,作为看星星的酬劳。”

孙琮沉吟着点点头:“就该如此明显,就让他们知道,我大宋是很关爱他们的,连挖石头都给他们付费。如此一来,他们会对重归我大宋充满很多期待——妙,绝妙!

你刚才说让我别把这事说出去,这么奇思妙想的收心政策,正该让朝堂那帮大臣们见识一下……”

赵兴的冷汗已经快淌成瀑布了。他挥汗如雨的、又竭力装作不以为然的摆手劝解:“别,小事啊。朝廷大臣知道了,没准又说我收买人心,我可不想惹事。”

孙琮鄙夷的望了赵兴一眼:“你赵老虎也有害怕的时候。朝堂大臣那点议论你也害怕了,你若是如此胆小,当初就不应该恐吓董必。”

赵兴冷汗顿时停止。他顺手接过昆仑奴递过来地茶杯,神情自若的说:“董必海南岛之行,事后也汇报朝廷了吗?我就知道朝廷不会处置我,有什么大不了地,不过吓唬了一个胆小的官而已。”

孙琮笑着点点头:“怎么?你不怕了吗?这才是真正的大事,当初章相公接到董必奏章地时候。也是深恨你嚣张,可我劝住了。”赵兴冷冷的笑着,答:“当然。恐吓董必的时候,我给广州留下了三千万地财政赤字,但广州每年还承担交纳两千万赋税的重任,我就想着,若朝廷把我免去了,这五千贯的窟窿——爱谁补谁补,从此不管我的事。

如今新法实施,百姓又开始千里哀嚎,独我广州一支独秀。我就不信这东南财赋之地。章老大人肯轻易换人,我就是想让董必知道。我真把他扔到海里,只要朝廷面子上过的去,他死了也白死。”

孙琮叹了口气,回答说:“当初我也是这样劝章老大人的,章老大人事后也说,与坡公地仇恨不值两个钱啊,只要你让坡公继续待在海南,他也忍下这口气了。如今看来,你做的恰如其分,倒让章老大人想不出作的理由……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我职方司探察海南,这一年花地经费实在太多,今后还要仰仗你多多襄助。”

孙琮这是承认了赵兴没有谋反之心,也承认了广州压根没有谋反之力,这个偏远的岭南之地,朝廷要加强监视,耗费的时间、花费的钱财实在让枢密院负担不起,所以今后就要靠各级官员的自觉性了。

赵兴小口小口的啜着玻璃杯中的豆蔻茶,轻松的回答:“你这么说,倒让我彻底放开了手脚——没问题,广东的赋税如期上交,协饷也按你说地数额一分不差。明年我准备向真腊动手,占住湄公河西岸地土地,估计又能捞一笔,明年我许诺上交两千五百万的赋税,朝廷这下该满意了吧。”

孙琮一机灵,他诧异地说:“离人,这可是两千五百万贯,怎么说到这数据,你不淌冷汗了?”

赵兴翻了个白眼,心说:“两千五百万贯算个啥,我那一车石头要放到现代,也是一个百亿身价,刚才你谈的那车石头价值千亿不止——千亿的资产,比尔.盖茨来了也要淌冷汗。”

这么一大笔财富,能在人前说吗,刚才孙琮的话题已经几次涉及到玉石的秘密,幸运的事他终究没有触及到真相。

等他的话题跑远,赵兴还担心什么,他当然冷汗顿时停止,还要努力的把孙琮的话越岔越远。

这一路上走了十多天,传说中给赵兴运送盖房子石料的马车络绎不绝,孙琮起初还有心情观察,后来见怪不怪,便不再上

这一日,马车进入邕州,这个地方也就是现代的南宁市。邕州码头驻扎着一支水军,当初灭亡大理的时候,广西军队就是从邕州水路进的,赵兴打算在这里换乘船只,加快行程。

码头上人来人往,赵兴的车队停留在其中最堂皇的一座客舍,客舍老板一见下来的赵兴,立刻小跑的迎上来,说着南腔北调的宋语,一叠声的招呼:“赵安抚,您老怎么来邕州了,也不提前招呼一声,瞧,小老儿这里什么都没准备……孩子他妈,快来,快来招呼赵大人。”

孙琮站在马车门边,不满的责备赵兴:“赵大人,你不是说从没有走上这条送钟大道吗,怎么这人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