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9章 倭女的浪漫(2 / 2)

宋时明月 赤虎 7405 字 2019-10-03

她等啊等,一直等到天亮也没有见到求爱的身影。她心里焦急地想:难道他反悔了吗,难道他中途折返了?

小野小町不相信深爱的人能够背叛,天亮时,她决定不顾矜持,冒雪出去寻找,她要去深草少将家中,问问对方为什么违背承诺,问问对方为什么不守信用,为什么……

正在她怒气冲冲赶路的时候,现路边一具冻僵的尸体,那具尸体她非常熟悉,似乎正是她深爱的人。她难以置信,反复确认——确实,那是她深爱的人,在第九十九次求爱地途中,他被暴风雪冻死在路边……”

陈伊伊被这个故事感动的痛哭流涕。她不甘心的追问:“后来呢?”

“小野小町埋葬了她的爱人,埋葬时。她就吟诵着这句俳句:樱花色消容颜老,余身徒然淫雨中。从此,她每天晚上盛妆打扮,等待深草少将的赴约……这一等,等了一辈子,直到她九十二岁,孤独死去。

女人都是多愁善感地,从这以后,倭女们替出征的丈夫洗铠甲。如果铠甲上沾满了敌人地血迹,她们就会吟唱这俳句,以表示对亡灵的哀悼。”

陈伊伊刚开始还被这个情节所感动,等了片刻回味过来,挥舞着小拳头说:“替丈夫洗铠甲?!谁让她们拿你当丈夫了,谁准许?”

“你搞错了,倭人所说的大丈夫跟中原不一样。它实际上的意思是当家男人,或勇于担当的意思”,赵兴打了个哈欠:“我累了。要好好睡一觉,明天还有很多事情……酒楼的厨师来了,先让他们练习切菜……”

赵兴为自己哥哥的事忙了一晚,陈伊伊不好意思再拦着对方不让其休息,她一边送赵兴回房休息。一边不甘心的嘟囔:“当家男人。这群倭女也不能把你看作当家男人啊……”

程阿珠也在一边附和的点头,赵兴勉强睁开睡眼答:“你错了。我确实是她们地当家男人,没听见她们把我叫做长门殿吗?她们都是我在倭国的女人……”

赵兴说完,迈步走到自己卧室内,衣服也不脱就扑到在床上。陈伊伊在卧室门口止步,程阿珠进去替赵兴脱了鞋子,盖上被子,而后一脸心事的出来。

陈伊伊一把抓住程阿珠的手,两人用眼色交流了片刻,陈伊伊一拉阿珠的手:“走,找程爽去,他带来的人,他应该知道情况。”

程爽也睡下了,不过陈伊伊哪管这些,她揪着耳朵,从床上提起程爽,怒气冲冲的问:“快说,那些倭女是怎地一回事?”

程爽看了程阿珠一眼,看到程阿珠也一脸期盼,他揉着眼睛跳了起来,先趴到门口看了看屋外有没有人走动,而后掩上门,郑重其事的说:“两位师娘,这事关系重大,老师既然提过,师娘来问,我约略说下……”

程爽冲程阿珠拱了拱手,意思是看在程阿珠来问的面子上。陈伊伊倒没有为程爽地忽视而感到不满,因为程爽刚才毕竟称呼了一声“两位师娘”。

“那是在数年前,老师去倭国贩货物,因有功于倭皇,得倭皇许可,在长门买了一块,倭皇把这块地当作老师封地,老师委托长门不四当管家——就是那常来家中的倭鬼,当地人称他为奉行,他带人修建了一座小码头,开始招收当地流民耕作。

师娘,你们不知,那是老师的封地,意思是说……”

陈伊伊插嘴:“我知道,封地,就是你们在封地里完全自己做主——自己的法律,自己的官吏,甚至自己地军队!”

“不错……老师常说,狡兔尚有三窟,长门就是我们经营地退身之地——两位师娘,这可是完全由我程族做主的地方,连倭皇都不能插手。

三年里,长门地贸易展很快,利用贸易所得,我们储存了大量的粮食,渐渐把持了当地的贸易。而倭国关东地区战乱不断,唯独我们那里税负轻,百姓尚有余粮,所以每当我们架小船去关东交易,就有流民与我们商洽,打算移居长门。

倭国处处海岸,小船随意往哪里一靠,就能偷运出无数流民。三年过去了,我们在长门已经盖出一片石堡,修建出大码头,领地内也有百姓也悄悄增长到三万户,如今那里城郭充实,仓廪丰足。

百姓多了,难免就杂乱,人心不齐……恰好倭国有度种的习俗,老师就准备选一批优秀倭女,专门来宋国度种,再选一批苦力来大宋国学医。师娘啊,这事不能外传,只能悄悄进行。一旦传出去,无论在倭国在大宋,都会引起麻烦。

还有,别地倭人来度种,女子父母需要负担路费。并要为那女子治装,而我们度种是作为一种奖励。由老师付钱,还负责她们在大宋的开销……我只说到这,剩下的事师娘别问了。”

程阿珠见识少,不理解这种事,但陈伊伊马上明白这里的奥秘。

这时代,宋人可以说是亚洲最骄傲地人,亚洲其他国家都千方百计的想把自己最美丽的女子送入宋国,以求获得宋人的青睐,春风一度留下胎种。而这就跟现代女孩千方百计想嫁给美国人一样。它不是免费行为。比如现代人想去美国,先要付蛇头一笔中介费,然后是签证费、补习费、安置费……

不过,宋代付款对象颠倒了一下,在这个时代,别人是千方百计的付给宋人钱,以求宋人能让自己女儿怀上“天朝人地种”。

赵兴有目的地利用了这一习俗。他把这种事作为一种奖励,领地内谁工作出色,谁有一技之长。谁聪明服从,就负责帮助对方女儿移民……好在,这时代没有绿卡,所以赵兴只要安排她们在大宋的食宿就行了。

当然,赵兴这也不是白干的。为了笼络这些来“度种”的家庭。赵兴便名义上成了她们的当家男人,无论谁度种成功。最后等于跟赵兴挂上了亲缘关系。若干年后,这些优秀基因便会占据长门的上层社会,甚至扩展到整个倭国,如此,赵兴虽然不去倭国亲自实施统辖权,但长门的一切却不得不听他遥控——因为那里的基层干部,都是度种后代,是他名义上的儿子。

陈伊伊把这道理解释给程阿珠听,程阿珠看了看那群胡姬居住地房子,小声的问:“那群胡姬,是不是也这样?”

陈伊伊摇摇头:“那不同,别看她们趾高气昂,但实际上她们是一群女奴,黑衣大食专为宫廷调教的女奴——这事我知道的。有位胡商名叫蒲易安,跟兴哥走得很近,他俩一起在海南开船厂。这胡商新从大食买了二十名落选宫女,本打算分给兴哥一半,但兴哥只跟他要了五名歌伎,这事兴哥做得好……”

当日傍晚,赵兴睡足了觉,精神十足,他立刻命人从街市买来数千条布袋,命令仆人在湖边掘土,而掘出的土则装满数百个布袋这番莫名其妙的举动直到张班头到来仍未结束。不过,张班头没有在意赵兴院里的喧闹,他领着王书办直接去跟赵兴密商:“大官人,听说卜庆正在召集相帮,叫嚷着要报复,伙计们都有点害怕,请问大官人有何办法?”

张班头不是来寻找计策地,是来求助的。他看到赵兴的雷霆手段,所以故意说明卜庆地威胁,希望赵兴能出手替他解决麻烦。

“昨晚的事……全赖张班头与众衙役奋勇,才使在下的亲眷得以逃脱。在下谢过了!嗯,卜庆逃的一命,不悄悄的远遁他乡,竟敢叫嚣报复,他欺我大宋没有王法了吗?”赵兴一幅完全撇清地态度。

张班头叫苦连天:“大官人,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卜庆能不知道吗?凭我们兄弟那几下子,怎可能制服樊楼那群恶狼?大官人,我在报告里抹杀了你地干系,现在,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赵兴把脸转向王书办,书办大人转过脸去,回避了赵兴的目光。

“钱大人那头,怎说?”赵兴轻轻地问。

“钱大人什么都不知道”,王书办好奇的打量着赵兴墙上挂的一幅画,仿佛那幅画突然开了花,令他痴迷,他眼珠不错的回答:“钱大人说了:自己拉的屎,自己挖个坑埋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好!”赵兴站起身来:“有钱大人这句话就好——张班头,你今晚有空吗?我请你一起漫步汴梁街头,如何?不过,现在是非常时刻,你最好多带几个人。”

张班头畏缩了:“我,我就不去了,昨夜我可没休息好。不如我派几个兄弟随行吧!”

“也好……那么,两位慢走”,赵兴这两人告辞时,悄悄一拉张班头的袖子,张班头会意,落后几步,赵兴背着人问:“李应的事情,怎么样?”

“放心,在场的只有我一个人,我谁也没说,包括我老婆”,张班头拍着胸脯回答:“他的娘子倒是来闹过,不过,府尊出到20贯抚恤,算是对得起他了,兄弟再添点,给他添足3贯,她还闹什么?自然无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