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药,睡了一觉醒来,狗娃觉得这头也不痛了,可就是听着窗外的雨声他不想起床。忽然,大门外传来了急切的敲门声。狗娃赶紧起床,他撑上王兰给他的雨伞打开了小铁门。王兰撑着一把新伞,看样子是他逼着人家又买了一把。“药吃上怎么样?”王兰关心的问道。“好多了,到屋内说话,别站在大门外。”狗娃说着把身子一侧。王兰摇了摇头说:“有个叫夏若兰的打电话过来,她说南坪村山体滑坡,形成了堰塞湖,情况非常危急,让你开车赶到东阳乡zf,她和你一起步行上山。”狗娃一听,脑子不由得嗡嗡直响,这可是一个吓人的坏消息。“老板!你行不行?不行让我替你去吧!”王兰一看狗娃的脸色很难看,她便慌忙说道。狗娃长出了一口气说:“公司的事就全交给你了,我这就赶紧回去。”跑回屋内,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不一会儿时间,狗娃便背着小包上了小轿车。雨渐渐变小了,等狗赶到东阳乡zf时,夏若兰早做好了准备正在等他。“赵书j已带着几个干部上了山,我在等你。”夏若兰说着,便让狗娃把小轿车停在了院子里的一个角落,然后两人便步行上山。平日里,这山路也不怎么难走,可是一遇到雨天,就连狗娃也觉得特难走。更别说从小生活在城里的夏若兰了,就算是她几乎爬着走,也还是摔了好几跤。可夏若兰很倔强,摔倒了就爬起来,接着往上爬。看的狗娃心疼极了,他只好把夏若兰的小包要了过来,他一个人背上,然后他一只手拉着夏若兰走。雨虽说不是很大,但一直在下,等走到半山腰时,狗娃和夏若兰两人浑身都湿透了,他也不知道,身上湿乎乎的东西到底是雨水还是汗水。原本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硬是走了三个多小时。等他们赶紧到南坪村时,整个南坪村已经乱了,村民们人心惶惶,大家都开始做撤离的准备。一些老人们哭天喊地,最舍不得的还是刚打的麦子,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保命要紧,谁还能顾得上拿这些走。南坪村的村委会的办公室,赵书j喊的喉咙都沙哑了,他正在按照上面的指示,正给南坪村的几个干部安排工作。姚红玉坐在椅子上,她脸色苍白,手上扎着吊滴,椅子的后背上绑了个根杆子,杆子上挂着两个盐水瓶。“赵书j,上面的意思是放弃南坪村,让全体村民撤走?”夏若兰提着两脚泥,她样子极为狼狈的大声喝问道。赵书j点了点头说:“是的,这是上面的指示,面对这种情况,生命第一。”“那形成的堰塞湖如何处理?难道等它自己冲垮?”狗娃冲了过去,他大声的质问赵书j道。赵书j推了一下厚厚的眼镜,他看了狗娃一眼说:“大灾面前,人的生命第一,财产第二,所以你绝对不能以商业的眼光去看这事。”狗娃没有想到,他和这人只见过一次面,他竟然把他给记住了。狗娃不禁长出了一口气,他忽然发现,赵书j的身后还坐着赵正堂,要命的是赵正堂还带了几个亲信。狗娃转过身子,向杜小娟要过了纸和笔。他凭着自己的记忆,洒洒几下便画了一份草图。这份草图上,他把玉川河上下游,以及河两岸的几个村子全标了出来。“尊敬的赵书j,请你好好看看,堵塞的堰塞湖如果现在不及时破坝,等积水达到一定的量后,自己冲坝而下的话,下游的这几个村子你觉得还能保的住吗?”“你要知道,这些下游的村子全在玉川河的旁边,落差不过几米。”狗娃上世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惨痛的经验教训告诉他,堰塞湖必须得人工破开,绝对不能让积水自己冲开堤坝。赵书j看着狗娃画的这份草图,一时间没有了主意。夏若兰两步近前,她指着草图对赵书j说:“上面不知道实际情况,但我们知道,如果真等堤坝自己冲开,积了多天的河水,绝对会冲掉这个村子。”“这么大的责任,谁能担的起?”夏若兰的质问,让赵书j一时无言以对。李正堂却在这个时候干咳了一声说:“上面说行,这事应该就行。”“你们的猜测只是如果,就说明不一定会实现。”李正堂一发言,跟着他来的几个老人便开始附和着发表各自的意见,一时间,办公室顿时乱成了一片。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姚红玉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吼道:“都闭嘴!现在的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争分夺秒,还有什么好争议的?”“我以南坪村村长的权利决定,咱们南坪村组织人员破湖,这样的话,既可保证南坪村的安全,也可以保证下游几个村子的安全。”“当然,在我们破湖的同时,村里的老人和小孩都得提前做好撤离的准备。”姚红玉一发言,整个办公室便安静了下来,因为她说的没有错,这样的方案才是最佳方案。李正堂则是冷冷一笑说:“说的轻巧!这破湖有着很大的危险性,如果掉进湖里,或者破湖后被大水冲走,这都是必死无疑。”“这么危险的事情,有谁愿意去干?”狗娃一拍桌子说:“我去!破湖队采取自愿报名的原则,不强迫。”“算我一个!”夏若兰声如洪钟的大声喊道。这时,王亚军站了起来喊道:“我是第三个!”“还有我,加我一个……”一时间,村委会的几个男女干部表态都要去。李正堂冷冷一笑说:“就你们这几个人,挖起湖坝就像是鸡啄一样,太耽误事情。”不等李正堂的话音落下,虎子和陈二牛走了进来。“腾飞建筑队的一百零六个兄弟自愿加入,这是我们按好手印的请愿书。”虎子说着,掏出两张签好名的请愿书放在了桌子上。大家都围过来看,看着上面红红的手印,真是让人热血沸腾。李正堂有点羞愧的退到了后面,再没有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