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原本酣畅淋漓的御剑到身上连遭攻击,直到隐机出手之后,徐安然才堪堪脱离危险,召回水精剑在身周形成一道墨玉护身剑幕后,他才稍得喘息之机。
徐安然借机理顺有些阻滞的丹力流动之后,右手五指伸开处,掌中已多了一条色呈墨玉的长鞭。
凝心摄神,浅碧色的眸子中荡起一圈圈不曾止息地眼波,“道心”与“道法”相融为一而成就的“心眼”术法陡然发挥到极致,一*无形地涟漪从双眼中晕出,霎时之间,那些与本尊一般无二的真卫化身在徐安然眼中顿时现出一圈朦胧地红光来。
常用的“天眼”术法乃是以丹力施展,但徐安然的“心眼”术法却是起自道心,这是他遭受炼狱般酷刑后的结果,破“名”去“相”,心眼所要破去地正是世间一切蒙蔽禁锢心志的虚幻物象。
此时有隐机及阴无咎两人出手相助,徐安然终于从刚才的颓势中恢复过来,抖手之间,他右手中丹力外化而成的光鞭已如毒蛇般挥出。
七记墨玉鞭影闪动,顿时就有七声痛呼传出,徐安然这七鞭无一例外地都击中了真圣七卫的本尊,被烙铁般灼热的丹力直接击中,七卫不仅身上灼痛难当,自身丹元更是狂震不已。
以十五万条性命才炼制出这四十九具化身,虽然未竟全功,已足以抵挡
真丹期高手的联手攻击犹自隐占上风,这血影煞身的见一般,见徐安然竟能于五十六个真卫中准确找出七个本尊,连自己也没有这等法能的隐机讶然一惊,同样看到这一幕的阴无咎眼神儿猛然一亮;至于孙干,眼眶中的那两团鬼火更是在瞬间爆出摄人的厉焰。
身为不具实体的幽魂修真,比宁谷幽影一脉的至高功法几乎都与幻影、化身有关,这本是幽魂修真先天占据的最大优势,也是最令敌人难以捉摸,应对的所在。毕竟幽魂化身跟普通的幻象术法不同,其化身是由主魂分出化成,本就是实物,又因这化身并非主魂,所以纵然遭受攻击也不足以带来太大伤害。其原理就与眼前的血影煞身一般无二。
徐安然既能看破七卫地化身。这就意味着……几乎是瞬时之间,刚才一直作壁上观的孙干顿时杀心大起。
若能认出本尊自然就不会徒劳攻击化身,从刚才隐机的表现来看,他定然也不具备这项法能。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师父不会,徐安然这个徒弟却能有此法能,但这丝毫不影响孙干的决心,这种堪称是幽影魂修天敌般的人物绝不能留,纵然为此与隐机结仇也在所不惜。
隐机几乎是立刻感受到了孙干勃然而起的杀意,混迹丹修界甲子光阴的他几乎不用特意去费心思。便明白了孙干杀意的起源。
徐安然正在挥鞭抽击连连闪避的真卫本尊时,心识之海中突然印出隐机地话语,“跟我走!”。
人器合一,一团墨玉流光的隐机紧紧裹住徐安然直向右峰空际冲去,破解孙干所设的禁制时,隐机竟然未用术法,而是调运丹力生生直接撞了上去。
两个真丹境界上入室境界以这种方式间接交手。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一声炸雷般的巨响,这轰然巨响由中峰峰顶四面播散。滚滚不绝。
无根山中众兽修皆知中峰山顶乃是真圣老祖独栖之所,眼见老祖所在的地方竟然闹出了这么大的响动。整个无根山就如同被捅开了地马蜂窝,下面顿时就有无数兽修腾身而上,一时之间,插云而起的无根山四周光华闪动。场面甚是壮观。
见设想地目的达到,与徐安然已冲出中峰数百丈外地隐机冷冷一笑,也不理会身下改变方向跟来的小股兽修,御器直向西川而去。
那些普通兽修的修为又岂能与真丹境界相比。越跟距离越远,不过一柱香功夫后就落后的连影子都看不见了。接着荡荡山岚地遮挡,不虞被地下山中兽修发现的徐安然二人速度不减,一路向西。
“好险!适才你怎么认出七卫本尊的?”,这不仅是孙干及阴无咎的疑问,对于隐机也同样如此。
“破‘名’去‘相’,心眼观世,我不是早说过!”,说话间,徐安然不解地看了隐机一眼,“倒是你说的好险什么意思?”。
微微一笑,隐机将适才之事说了一遍,他有意以此教授徐安然,是以就说的份外细致,细细将其中过程剖析了一遍后,隐机自己也忍不住感叹一句道:“人心如海!”。
适才直忙着与七卫斗法,徐安然真没想到刚联手斩杀真圣老祖,孙干及阴无咎二人竟然就对隐机与自己起了杀心,沉默之间又将整个过程细细回味了一遍后,他也难免说了一句“人心如海!”。
这句叹完,徐安然随即笑道:“不过最后那一撞的确是神来之笔,无根山就此多事了!要想一统妖族,孙干还有得累呀!”。
“就是无根山不乱,孙干也难一统妖族,阴无咎此人大不简单”,言至此处,隐机蓦然一阵儿沉吟,良久之后才又开言道:“说不定这阴无咎会刻意与你结交”。
见徐安然面有不解之意,隐机笑笑也没多做解释,毕竟眼下的形势极其复杂,谁也猜度不到乱象更起的妖族能走到那一步,说起来真圣之死反倒为妖族更添了乱象,只是妖族的这种混乱对于地域与大荒紧紧相连的西川却是只有好处。
“妖族如此,也不知道教门如今怎样了?”。
“玄都观之事震动太大,不仅关系到道门,朝局也必受引动,这样的大事儿没那么容易料理的!最快也得五七日功夫后才能见到结果”,说话之间,二人已将出大荒,隐机因又问道:“现在回去你有什么打算?”。
“我该好生料理抚阳观了!”,言及此事时,徐安然的声音里是一种温和的坚定,“除了‘天问’,我还是‘华心’,变革道门正是师父毕生所愿,而抚阳观就是我的*……”。<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