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前几天,戴林梅莉尔就听说娜其娅最近情绪一直不怎么好,就专门派茜丽丝给这位少女祭司送来了礼物,除了那常人少见的宫廷蛋糕外,还有一套华丽的白色宫裙和一盒贵重的首饰。醉-露-网娜其娅先是婉转的表示拒绝,可茜丽丝才不管那么多,反而怂恿对方穿来试试,让从小就一直穿惯了光明教会祭司长袍的娜其娅很不好意思。
依然把自己独自锁在屋里,每天都只是清晨和傍晚在花园里走走,就这样无聊地呆了好多天,秦新一直没来看自己,娜其娅也心冷了不少。
“为什么他那么喜欢和戴林梅莉尔公主在一起呢?难道对方才算真正的女人,女人要怎么样才算真正的女人呢?”午餐过后,那其娅又无聊地呆坐在床边,眼睛突然看见了梳妆台上原封不动的那盒首饰以及旁边衣架上挂着的那件手工精致的宫裙。
缓缓地走过去,手指抚摩着那件裙子,感受着指间丝绸般的柔滑质感,心里腾起一丝冲动。
小心地解去衣服、面纱,身上只剩下内衣,娜其娅红着脸看着梳妆台前的落地衣镜里那个怯怯的少女影子。青春鼎盛的身体曲线是那么柔顺娇媚,原本在祭司长袍掩盖下的胸部如今也是那么蓬勃动人,一头展开披散的银色长发如水银泻地、端庄飘逸。娜其娅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仔细观察过自己的身体,她发现其实自己也是个爱美的女子,可为什么以前一直没发现呢。
慢慢地将雪白的宫裙穿在了身上,将头发梳理顺畅,然后打开了首饰盒,取出一支银色发夹从后别住了长发,一支银色头链珠坠挂在了额头,一条金银混绕的项链挂在脖子上,血红的宝石坠子落在胸前雪白的肌肤上。低头看看那被束紧的宫裙上身刻意托出的丰满胸部曲线,娜其娅就又禁不住脸红了。
轻提着宽大宫裙下摆里衬着着细铁丝,在镜子前转了两圈,如盛开花朵般的裙摆和细细的腰姿扭动,让娜其娅忽然有了一种第一次当女人的虚荣和幸福。忽然发现盒子里还有一对银色手镯和长链耳环,于是又好奇地拿在手中,取下耳上的祭司专用小耳环,对着镜子小心地戴上。第一次戴这样的耳链似乎特别麻烦,侧着头连续尝试了几次都不得要领,心下一慌,提前握在一只手中的银手镯就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赶紧弯腰去拣起,正想对着镜子再来一次,就听见身后的房门嘭地一下被撞开了,一惊之下就回头,只见一身暗金色王宫禁卫骑士长铠甲的伦贝斯正张大了口站开面前,一双眼睛冒着热烈而激动的眼神,就连身体都在颤抖。
娜其娅早已经取掉了面纱,如今正以真容面对着伦贝斯,看到对方如此反应,自己也一时间不知所措,尴尬地站在原地,紧紧地握住还没来得及戴上的首饰,脸上泛起了红晕。
“这……这不可能的……”伦贝斯的脸都苍白了,哆嗦着嘴唇,突然猛地上前几步,一下将娜其娅的双手握住,“珍丽芙……是你吗?珍丽芙!我不是在做梦吧!?”
看着面前身穿雪白宫裙的少女,熟悉的面容、银色的长发,几乎每一个细节都和自己日思夜想的心上人一摸一样,伦贝斯被激动冲婚了头,说完后居然不由自主的又换手抓住了对方双肩。
“啊!不要!”
发现自己的手居然被这个男人紧紧地抓住,接着双肩也被对方紧紧抱住,而且对方的呼吸那么急促,表情那么激动,娜其娅第一次感到做为女人的那种羞愧难当。
猛地推开伦贝斯,缩到了墙角,双手死命地护在身前,一脸的惊恐和羞愤,眼睛里也含满了泪珠,现在的娜其娅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似乎听见了二楼娜其娅房间里传来了少女的尖叫声,正在和拉尔夏娅在楼下花园里戏耍的雯娜心下一惊,赶紧冲了上去。跑进娜其娅的卧室,面前的景象让雯娜几乎晕死过去。
一身雪白宫裙的娜其娅正可怜巴巴地缩在屋子一角,面纱早已不在,眼泪呼之欲出,旁边是激动地语无伦次、面色赤红的伦贝斯,高大的骑士一个劲地嘴里念叨着一个名字,还不断用手企图去摸那其娅的身体。
“伦贝斯!你要干什么!”雯娜对着伦贝斯就大喊起来,几步冲到娜其娅和伦贝斯中间,双手张开,将两人隔离。
被身后的雯娜这么一吼,伦贝斯才身体一震,嘴里停止了呼喊,呆呆地站开,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躲在雯娜身后的白裙少女。
“珍丽芙……你真得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是伦贝斯啊!已经快三年了,我找得你好辛苦!求求你再看看我,珍丽芙……”
伦贝斯疲软地后退几步,身体一垮,就坐到了床边,痛苦地低下头,双手狠狠地抓住头发。
“伦贝斯大人……你还是先出去一下吧……这里由我先处理一下,呆会儿再和你聊……”雯娜小心地将伦贝斯从床边拉起,一直将对方送出了门外,然后把门锁死,她发现这个坚强强悍的骑士居然在被自己拉的过程中全身无力。
“姐姐!”
雯娜刚回到房间,娜其娅一下就哭了出来,身体扑进了雯娜怀里,眼泪一下浸湿了身上的长袍。
轻拍娜其娅的背,抚摩着对方的银色长发,雯娜想起了刚才伦贝斯一直念叨的某个名字,心里也一阵以后,那个一直被伦贝斯苦苦寻觅的“珍丽芙”怎么会是娜其娅呢?
再看看少女抬起头来的那张挂满泪水的脸,雯娜叹了口气,将丢在床上的面纱拾起,轻轻地给对方系上,然后安慰了几句后就出了门。
雯娜回到楼下,只见伦贝斯目光呆滞地坐在花园的石阶上,拉尔夏娅傻傻地蹲在一边扯着骑士的披风,还不时回头看看雯娜,眼睛里全是迷糊。
“拉尔夏娅,你赶紧去禁卫军营地找雷恩哥哥来,就说伦贝斯大人和我找他,快!”雯娜赶紧抽了一把拉尔夏娅的身体。
拉尔夏娅反应了过来,一溜烟地就窜出了花园,半个小时后,就见雷恩拉着拉尔夏娅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雯娜姐……怎么回事……伦贝斯大哥他……”
正带着一队禁卫军在宫廷里巡逻的雷恩半道上碰见了风风火火的拉尔夏娅,也没问出个为什么,就被对方生拉活扯地拽到了这儿,才进花园,就见伦贝斯傻坐在对面的台阶上,一边的雯娜表情尴尬。
雷恩紧锁着眉头,他发现今天伦贝斯表情古怪,那个坚强无畏的大哥似乎转眼就变成了另一个人,好象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一样。
“这……我也不知道……刚才伦贝斯无意中看见了娜其娅的真面目,所以就变成了这样……”
雯娜叹了口气,然后把她所见到的伦贝斯举动讲给了雷恩听,听得连雷恩都激动地连望二楼上的娜其娅房间,一边的呆坐的伦贝斯依然颓丧。
“雯娜姐……我想……我想亲自去看看娜其娅,不知道可不可以?”雷恩来回走了一步,小心地问到。
雯娜觉得事情也太过蹊跷,毕竟她是和娜其娅一起在圣鲁克斯教皇领一起长大的,娜其娅之前根本就没踏出过圣鲁克斯半步,怎么忽然之间就变成了伦贝斯曾经的爱人呢?难道她的面纱也是因为与此相关的原因才被告知要一直戴着?可想想也不对,既然从未和伦贝斯见过面,那这面纱的问题也丝毫与伦贝斯没有关系。
觉得有必要再验证一下,雯娜干脆点了点头,带着雷恩进了娜其娅的房间。
娜其娅还坐在床边抽泣,脸上面纱也被自己解下,抓在手里变成了擦泪的手巾,一见雯娜带着雷恩也走了进来,赶紧起身,然后紧张地看着雷恩。
“啊!表姐!珍丽芙表姐!”
这下轮到雷恩吃惊了,接着手上捧着的头盔就掉在了地上,口张得大大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楚楚动人的娜其娅,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又看看一边的雯娜严肃的表情,才知道自己有点失态了,赶紧拣起头盔,然后后退了几步,只是眼睛依然停留在对面的娜其娅身上。
娜其娅也慢慢地发现了雷恩的表情和伦贝斯有着几乎相同的惊诧,自己也不好意思的转头偷偷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身影,然后说道:“雷恩,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说的什么,我不是那个什么珍丽芙,也不是你表姐!”
“真是太像了!不!完全就是一个人!头发颜色、容貌、眼睛、身高,准确来说完全就像两年多前失踪的珍丽芙表姐!只是年轻了很多!”因为事先有了心理准备,所以雷恩并没有表现出像伦贝斯那样的震撼,稍微冷静了一下说到。
“我估计是巧合,娜其娅从未离开过圣鲁克斯,而且从年纪上看也不符合。”
雯娜一边说一边将雷恩带出了房间,娜其娅也收住了情绪跟了出来,三个人就坐在外厅的椅子上聊了起来。
“娜其娅不过十九岁,雷恩你今年二十三岁,那你的那位珍丽芙表姐现在算来就应该二十四岁了。”雯娜也同意雷恩的看法,毕竟现在娜其娅的容貌也只是和二十岁前的珍丽芙相像而已,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巧合。
“娜其娅,为什么你一直要戴着面纱呢?”雷恩把问题焦点集中到了娜其娅的真实身份上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从我懂事的时候开始,梅兹科勒尔大主教阁下就让我戴着了,而且说不能让任何人看见……”娜其娅低下了头,玩弄着手上的面纱。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所以也想等这次梅兹科勒尔大主教阁下来了后去问问。”雯娜对着雷恩投来的疑惑目光抱歉地摇了摇头。
“抱歉地问一句,娜其娅你的父母呢?”雷恩小心地问了句。
“我不知道,我从来都没见过他们……我问过梅兹科勒尔大主教阁下,他说我没有父母……我是被他在婴儿的时候拣回来的……”一听见雷恩这样问,娜其娅的头低得更低了,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对……对不起……”
雷恩赶紧站了起来,然后走出了房间,雯娜也随后跟了上去。
“这没有父母的说法很荒谬,肯定娜其娅的身世被人隐瞒了,而且就和光明教会有关!不然梅兹科勒尔大主教阁下是不会作出让她一辈子遮住面容的决定!”雷恩沉思了一下说到。
“我也估计这样,但是既然连梅兹科勒尔大主教阁下都这么小心,我看我们还是暂时不要打破这个局面,而且你要好好劝劝你伦贝斯大哥,让他冷静一下,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好好分析一下这里面的巧合。”雯娜突然看见走廊外的伦贝斯不见,于是回头对雷恩说到。
雷恩点了点头,简单地应付了几句就追了出去。
剩下的一整天里,伦贝斯都把自己紧琐在房间里没出来,知道这个消息的蒂娜也很纳闷,她之前断断续续地听雷恩兄妹说过有关伦贝斯的经历,她也很惊讶为什么娜其娅的容貌会那么像他们所说的珍丽芙。
晚饭后蒂娜陪同雷恩进了伦贝斯的房间,两人费了好大的口舌才算把伦贝斯稍稍拉回了现实。伦贝斯也表示会帮助娜其娅弄清身世问题,而且想加快情报的收集进度,尤其是有关鲁尔西顿商业自治领这几年发生的一切细节变动。对于这些,蒂娜自然表示支持,只是觉得现在的事情越来越多了,麻烦问题一个接一个。
赖斯特城西,普洛林斯共和国临时领事馆。
和其他国家在文德里克王国的办事机构不一样,之前普洛林斯共和国因为同凯恩斯帝国的敌对关系一直和文德里克王国没有正式的外交关系,正是因为此次帮助文德里克镇压了萨西尼亚叛乱,所以两国才非正式地建立了外交关系,也临时获取了一栋赖斯特官方房屋做为临时领事馆。
海格拉德斯从抵*斯特开始就一直和格利亚斯呆在领事馆里休息,除了偶尔微服外出散步外,其余的时间都在和使节团的文官们商量即将召开的外交会议。
天已经很晚了,可是某间房间里还是点着蜡烛,两个年轻人正聚精会神地坐在书桌前讨论事情,一张可拉达大陆地图平铺在桌面上。
“海格拉德斯阁下!听说文德里克国王已经宣布将在新年节的最后一天正式公布戴林梅莉尔公主和光明神使秦新的订婚公告,您看这是否和凯恩斯帝国有关系?”
格利亚斯还是那套金色铠甲,一年四季都不曾改变,这是他职业军人的习惯了,反观身边的海格拉德斯,到了赖斯特后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子,现在又换上了普洛林斯军冬季军常服。
“呵呵,现在凯恩斯帝国的心思根本就不在秦新的身上,他们要的只是文德里克王国对他们的继续忠诚。”
海格拉德斯笑着端起面前的酒杯,摇晃了一下杯子,仔细地欣赏起烛光照映下的半杯鲜红酒液。微微黏滑的红色葡萄酒在透明的水晶杯里打着旋,散发出一股股浓郁的酒香,酒精酝酿下的芬芳一点点地让人迷醉,似乎并不用喝下就可以感受到这酒液所具有的极大诱惑。
“……这是芬那亚托尔代产的紫晶玫瑰红葡萄酒……2724年份的……”海格拉德斯笑眯眯地对着酒杯,然后一脸轻松地看着格利亚斯。
格利亚斯弄不明白海格拉德斯为什么会突然把话题转到酒上,而且还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看出这酒的产地和年份,心下赞叹不已,一方面对上司这如神般的敏锐观察力表示钦佩,另一方面也对这种产自自己国家的高档葡萄酒表示自豪。
“格利亚斯,你知道我们普洛林斯共和国以什么生存吗?”海格拉德斯将一口酒液抿在嘴里,感受着口腔中那微烈的刺激后扩散开的浓郁芬芳。
“我普洛林斯共和国拥兵三十万,野战军团二十个,士卒骁勇善战,将帅武勇有谋,千年征伐才打下这广阔的疆土,威震北大陆,西压强敌凯恩斯帝国!”格利亚斯迅速站了起来,挺起了胸膛,把从小在军校里学到的国家历史背了出来,脸上洋溢着自豪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