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在路上的辎重车取得了比预想还要好的效果。
黑衣的敌军跑步沿着大路前进,呼啦啦就冲上来了。
安宁维持着和树融为一体的状态,等待开始的炮声。
这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法国人也是打过越南的,要不要教这几棵树说越语,没准能跨越时空把人吓死……
黑衣军开始进入伏击区,安宁的嗓子也提起来了,生怕出什么纰漏被黑衣军发现问题。
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黑衣军首领经过安宁埋伏的位置。
但是他们没有脱离本队太远,应该是和安宁预计的一样,忌惮着就在远处看着的克里斯蒂娜的小小骑兵队。
安宁透过树叶,看着可能是敌人首脑的家伙,那货应该是个贵族,看军衔应该是上校。
黑衣军里面有不少军官和士官,这些贵族老爷在法国的其他地方已经被农民送上了绞刑架,但是在教会的叛军里还是军官老爷。
安宁看到敌人的上校在距离燃烧的辎重车不远的位置停下了,应该是觉得情况有些不对了。
但是他并没有下达让部队停止前进的口令。
黑衣队伍有将近一半进入了伏击圈。
安宁的伏击队形是双列横队,敌人的行军队列是四路纵队,同样的人数安宁的阵型应该比敌人长一倍。
但因为敌人人数更多,所以现状是敌人的行军队列比安宁的伏击区长出一大截。
敌人物理上就不可能全部进入伏击区。
安宁盘算着情况已经差不多了,该开火了,但是藏在火炮旁边的勇士还是没动静。
——难道他看到敌人接近了,所以害怕了?
别啊!
这时候敌人的首领已经非常接近安宁留下的路障了,他搞不好能看出来挡在路中间的火炮是装填过的!
妈的,勇士你开炮啊!安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
唐纳德上校接近了停在路中间的辎重队。
这时候他已经发现,烧着的只是一辆车,而且位置在丢弃的车队靠后的位置。
看起来就像是故意用这辆燃烧的车子阻挡视线一样。
而且横在路中间的那门大炮,已经完成了卸车的动作,展开成了射击状态。
敌人如果是仓皇逃走,有空做这种事吗?
上校隐约觉得情况不对。
如果这门炮已经装填好了霰弹,这时候对着大路开火——
想到这个可能性,上校的后脑勺一阵发麻。
就在这个瞬间,他看见大炮后面的辎重车上有东西动了!
是个藏在辎重车上的人!这是个陷阱!
上校情急之下,掏出手枪,但是这个时候的手枪不是掏出就能打的,得先往引火的药池里倒火药。
没有这一步,就算扣动扳机让燧石打出火星,也是无法点燃枪管里的火药的——除非火星正好穿过了药池和枪膛之间的小孔,落到膛内的火药上,这个几率比手游单抽出ssr的几率高不了多少!
上校手忙脚乱的拿火药壶往手枪药池里倒火药,同时大喊:“阻止他,快阻止他!”
但是其他人都懵逼中,有些人根本没看见那个从辎重车上爬起来的人。
唐纳德绝望的看着那个埋伏的坏家伙从燃烧的辎重车上拿起火把——原来点燃那辆车是为了隐藏火把!
根本不是为了把辎重都烧掉!
敌人,狡猾狡猾滴!
上校扔掉火药壶,举起手枪,他扣下扳机的同时,埋伏者点燃了大炮的引信。
炮声盖过了手枪射击的声音。
完啦,上校想,要被霰弹糊脸了!
然而炮口喷出的不是霰弹,是一发实心铁球,那铁球钻进上校旁边大路上奔跑的黑衣军队列!
一眨眼的功夫,队列里就倒了一溜人!
这可是满装药装填的十二磅步兵炮,炮弹打断人的腿就像折断一根麦秆一样简单!
一瞬间,只一瞬间,黑衣军队列里就多了上百个独腿的倒霉蛋。
惨叫声瞬间在整个队伍中响起。
“我的腿啊!”
“妈妈!”
**
安宁用尽吃奶的力气大喊:“全体起立!举枪!”
在他喊的同时,已经有人先动起来。
毕竟这时候大家都很紧张,听到炮声就跟碰到绷紧的弹簧一样,一下子就发动了。
灌木丛里突然出现了蓝色的阵线,无数的枪口对准了大路上被炮击一片混乱的黑衣士兵们!
这种情况下根本不需要下令开火。
紧张得要死的士兵一举枪就把扳机搂死了。
噼里啪啦的枪声响成一片。
路边这排灌木好像一下子变成一拍烟鬼,一齐对着路上的黑衣士兵吹了一口烟。
这一下,路上的黑衣士兵直接被吹倒了一片。
安宁的主视角看不到这些,因为齐射的烟太大,视野一片白,近在咫尺的敌人都看不见了。
但是烟雾组成的墙不隔音,惨叫安宁听得真切。
好家伙,这排山倒海的惨叫,不用看都知道敌人的士气遭到了釜底抽薪一般的猛击。
但是还没完!
这种时候要持续的给敌人造成伤亡,才能彻底打崩敌人的士气。
于是安宁挥舞着长剑,一马当先的冲向烟雾,一边冲一边喊:“杀啊!为了自由!”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被他的怒吼引爆:“为了自由!”
“公民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