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召见了兴登堡,兴登堡元帅与皇帝一唱一和,他预言,皇帝退位后军队定会溃散,士兵们会象一帮强盗一样源源不断地流回家乡。格勒纳这个直爽、性格温和的斯瓦比安人接着激烈地批评政府对新闻界的煽动无动于衷。他认为德国的最大危险不是敌人,而是国内的叛乱和溃散。
他们异口同声的攻击引起了德鲁斯的勇敢反击。他转向兴登堡说:“是谁要求组织这个政府的?”他喊道:“是你!是谁不断地打电话和拍电报要求立即停战的?是你!”他要求允许他辞职。
威廉急匆匆地说道:“不,不能那样!我们刚才只是互相将情况摆了摆。请将我的观点转告柏林的先生们。”德鲁斯离开后,皇帝走到外面去缓了一口气,他告诉尼曼少校,格勒纳如何给他保驾。皇帝令人惊讶地叹道:“这实际上是一个德国南部的将军挺身维护德国皇帝和普鲁士国王。这使我心里痛快极了。”
皇帝走后,格勒纳公开地谈出了他的真实想法。他说:“他应该去前线,不是去检阅部队,也不是为了颁发勋章,而是去观看死亡。他应该到战火纷飞、硝烟弥漫的战壕里去。如果他被打死了,这将是他可能得到的最好的死亡方式。如果他负了伤,德国人民对他的感情将会完全改变。”
可惜,皇帝不肯,相反,皇帝还绕过提尔皮茨,直接下达命令,让舰队出海寻找英国舰队决战。舍尔梅军上将直接下达了这个命令,而六艘战舰上的水兵都表示反对。他们愿意保卫德国的海岸,但拒绝参加无益的海战。由于海军司令部拒不收回愚蠢的命令,水兵们公开举行反叛。大多数战舰不得不返回基尔港。在那儿,一些水兵被关进监狱。然而,这一行动更激起水兵们的愤怒。他们在一个名叫卡尔.阿特尔特的锅炉工的领导下,游行到一个大公园里。在那里,由于受两名社会党人的煽动,他们群情激昂,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第二天,将近二万名码头工人和水兵聚集在公园里听阿特尔特和前一天那两名社会党人的演说。他们要求释放被捕者,听众热烈响应。他们高举火把,唱着国际歌,向军事监狱进军,一支海军陆战队士兵组成的巡逻队挡住去路,当人们继续向前推进时,枪声响了。水兵们冲破封锁线,有二十多人伤亡。但是阿特尔特和其他几个主要领导人没有被捕,他们成立了一个所谓的“工人和水兵”苏维埃。他们除了要求释放被捕的同伴以外,还要求承认苏维埃俄国,废除敬礼制度,官兵分配定量平等,享受言论自由和要求皇帝退位等。
兵变变成了革命!德意志帝国的丧钟敲响了。
就在同一天,豪斯在海上航行自由问题上仍与英国人争论不休。
劳合.乔治并不打算改变初衷:“我们的封锁使德国无法从国外得到钢、铜、橡胶和许多其它产品。这种封锁使我们大家都得到了好处,这是我们打败敌人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
“是的”,豪斯耐心地说道,“但总统不反对封锁的原则。他只是要求大家接受海上航行自由的原则。”
劳合.乔治首相不打算让步。他说:“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国家的立场是异常坚定的。我说我能接受是没有用的,因为我知道我这样说并不代表英国。这种态度丝毫没有对美国的立场提出挑战的意思,我们所说的是我们保留在和会上讨论这一问题的自由。对于能达成协议这一点,我没有失去信心。”
豪斯十分高兴。虽然他没有得到威尔逊想要的那种公开表态,但是他没有完全陷入僵局。当会议即将结束时,奥尔兰多接到一份电报,证实奥地利已接受协约国提出的所有停战条件。当天晚上,各种颜色的烟火和信号弹,照亮了意大利战场的上空——最起码,奥匈前线的战争已经结束了。现在,剩下了唯有德国人。
基尔的兵变不仅转变成革命,而且在它的鼓舞下,德国全国各地也发生了类似的骚乱。次日早晨,水兵们抢劫了兵工厂和轻武器库,占领了基尔的大部分地区。在港口停泊的舰只,除了一艘外,都挂起了革命的红旗。水兵们把军官抓了起来,扯下他们的徽章,并把他们送进监狱。
消息一传到柏林,内阁马上开会,讨论这一事件和其它暴乱情况。麦克斯亲王似乎也感染了西班牙流感,但仍然挣扎着说:“为了保卫基尔,不管后果如何,必须尽一切努力把第三分舰队从这个城市撤出。”
可惜,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