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竹点点头。对温的恶劣印象又加深了几分。
小冰心也交卷了,秦时竹便让谢参事也改出来,谢参事有些惶恐,连忙说:“小女顽劣无知,还请总统莫要见怪。”
“没事。没事,看看结果嘛。”陆尚荣、何峰等人也凑拢上前观看。在得知这个小姑娘的渊源和历史地位后,谁都具有了非同一般地好奇心。
卷子批出来了,谢参事自己不由松了口气,成绩还可以,除了海军知识交白卷外,其他一般理科知识回答地不错,不过限于年龄,三角函数和微积分之类的课程还是过于精深了点,小冰心做不出来。
台上在批改,台下的学员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特别是先交卷地几个。心里也是忐忑,看到秦时竹一直笑容满面。大家都在猜想成绩大概还让总统满意,也就宽心下来。
卷子全部收齐了,“诸位,今日课程已经结束,我们再次请总统训话。”
掌声如雷,秦时竹笑道:“刚才考试的成绩虽然还未全部得出,但就已经批阅地情况来看,情况很不错,比我预计的要好……结合今日考试的结果以及整肃的情况再加之于往日表现,会对诸位的职位和军衔进行变动。本大总统不敢担保用对每一个人,但可以放心地告诉你们,凡是人才,我是一个也不打算遗漏地,越是有才,越要破格提拔和任用,那种只凭资历熬年头的做派,永远不是海军应该有地,希望诸位能在今后的岁月里牢记这一点。最后,特意表扬一下自愿报名前来听课的将士,你们都是好样的……下面,我命令,全体解散,各自回营休息,晚上的整肃活动你们要积极配合,切不可随意走动。”
众人陆陆续续地散去,凡是看到了秦时竹等前来视察的将士都兴奋异常,一路谈个不停。
“令嫒成绩不错啊,小小年龄便有如此学识,将来成年必是非同凡响之人物。”秦时竹夸赞道,“可惜海军不能招收女兵,不然我现在就想将其重点培养,可惜,可惜……”
“总统过誉了,过誉了。”
“此番考试,只是理科学识,不知令嫒国文功底如何?”
说起这个谢参事还是有些自信,他也看出来秦时竹对他女儿很感兴趣,便道:“一般还过得去。”中国人习惯于谦虚,谈及自己子女表现用“一般还过得去”的话语形容其实已说明相当优秀,父亲已可以引以为傲。
“你这个父亲看来教育有方,子女学生两不误。”秦时竹哈哈大笑,转过头问叶身怀,“你带了什么纪念品可以送给小婉莹?”
叶身怀面露难色:“报告总统,来时过于匆忙,没有带什么小玩意,我只随身带了数块巧克力,准备给您和其他长官补充能量的,花车上倒是有些纪念品。”
“有巧克力啊,这个就不错了,小女孩嘛,糖果自然是喜欢的。”秦时竹拿了巧克力走到小冰心面前,“今天你卷子回答得不错,我送你一块巧克力好不好啊?”
小姑娘终究有些害羞,只把怯生生的眼光投向自己父亲,得到了肯定地回答后,才敢去接,还很有礼貌地答复:“谢谢总统叔叔!”“呵呵,你知道总统是什么人吗?”
“我知道,我知道。”小姑娘一脸天真浪漫,“爹爹说总统是我们中国最大、最大地官,是全国老百姓的领袖,总统要带领每个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地。”
众人都乐了,秦时竹拍拍小冰心的脑袋,笑道:“你也这么期望我,我肩上的压力可就更大了。”
秦时竹去世后,已成为著名作家并享誉文坛的冰心在《巧克力》一文中回忆道:“……我从小便是爱吃糖果的,吃过的糖果可谓数不胜数,但给我影响最深刻的,莫过于1913年地那一块。虽然已过去了大半个世纪。至今却仍让我记忆犹新……那块巧克力是秦总统亲自送给我地,我虽然贪嘴,却是一直视为珍宝而不舍得吃……”
在各教室学员都返回营帐后。秦时竹对谢参事及另外几个教官说:“今日还要辛苦诸位,尽快将方才抽查的试卷批阅出来并评定等次。此系升迁之重要参考依据。”
一听总统如此重视,众人不敢怠慢,在谢参事的带领下到一间办公室开始紧张地工作,小冰心也在一边帮忙。众人走后,教室里只剩下了秦时竹、陆尚荣、何峰等人。叶身怀知道秦时竹找沈鸿烈必然有要事协商,不仅赶紧通知早已等候多时的沈鸿烈进去晋见。而且还把教室门紧紧关上并安排卫兵站岗。
沈鸿烈正欲行礼,秦时竹连连摆手:“深夜召见,有事询问,免礼免礼。”
“此次我来海军行营,重点是进行整肃,目地是剔除海军肌体上的败类,临行前和萨次长的谈话中我了解道海军目前存在着派系倾轧、军纪不严等问题,你有什么好主意?对于闽系在海军中势力过大而且排外的状况,我一直深感头疼,认为是要重点解决的问题。萨次长、程副总长虽然忠心耿耿、劳苦功高。但都是闽系出身,让他们办这事不太方便。很想听听你地意见,明日我要亲自点卯,随即还要宣布一批新任命,这些意见都非常重要。”
沈鸿烈知道自己的意见非同小可,是最高领导决策地依据,不能不慎重,沉吟半天后回答道:“总统所忧虑的确实在海军中存在,派系问题一直都是大问题(中国海军长期以闽系为正统,海军的官方语言是英语和闽南话,英语尚可,闽南话是中国唯一有六个音的地方话,他人要学也难以下手)。但卑职看来,对于闽系不能一概排斥。闽系确实占据了目前海军职位的要害,也确实有些排外,但这都是历史积淀形成的,非是撤换某个或数个舰长就可以实现,很多时候上头派一个外省籍舰长到闽系为主的舰艇上任职,用不了多久他也会被同化,因为如果他不那么做他便难在舰上立足,也得不到下面的拥护。故而卑职以为不宜操之过急,特别是要有釜底抽薪的招数——闽系最所以有目前这等气候,完全是拜福建船政学堂之赐,如果要清除派阀势力,最好将海军人才的培养基地牢牢抓住。”
“你指海军学院?”
“是,如果全国海军人才都出于此学院,而此学院又是大总统重点掌握,其构成人员来自五湖四海,要形成派系就难了……以卑职为例,我们都是湖北出去赴日本留学地,但今日大家都称呼我们辽系而非鄂系,可见教育背景相当重要,如果全国海军悉出一炉,纵然有派系,也就是一派了,一派等于无派。闽系虽然目前人多势众,但随着时间地推移,海军学院毕业的非闽系将越来越多,最终闽系也将同化在里面,打个不恰当地比方,好似一锅浓汤,不断往里面加新鲜水,到了最后也吃不出什么味来了。”
“你的办法是治本的,非有10年以上功夫不能实现,还有什么治标的、立竿见影的办法没有?”
“那就只能考虑分化和制衡,以萨次长、程副总长等人为代表,虽然是闽系,却不排外,海军上下都表示拥护。前任总长刘冠雄太看重派系而且极其讲究论资排辈,极端亲英,对留日学生非常看不起,人虽然去职,但在闽系中还有一定影响,卑职建议总统在整肃时可以考虑一二……前任次长汤芗铭是鄂系出身,虽然也不免略微偏向本土派系,但对其余各派还能保持较为公平的态度,对人也以唯才是举为原则,不太计较资历和出身,卑职斗胆建议总统要继续借助鄂系力量以制约、抗衡闽系。闽系下层以陈绍宽等留英学生最为中坚力量,他们和闽系老派格格不入,且视野开阔、学识深厚,这段时间卑职和他们交往甚广,发现他们对于派系倾轧也颇有微词,对于复兴海军倒是异常热心,虽然或多或少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总体而言还是相当奋发有为,卑职跟着他们也学到了不少东西,今日考试的不少内容就是他们教授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