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议论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铁良见讨论得不到他想要地结果,决定铤而走险——单干!
袁府上下此时也是一片混乱,清晨袁世凯拖着病体前去办公后。PaoShu⑧家里人原本指望他会在中午时分回来,谁知大院里众人的早饭还没有吃完,就听见总统府方面响起了如爆竹般响亮的声音,惹得众人都是大惊。几个下人胆子大,被袁世凯地姨太太们派出去打探消息,回来一个个吓得直哆嗦,只说总统府附近有一帮黑衣人,带着眼罩。又打又杀。地上红彤彤地,感情是流了不少的血。
众人听了,如天打雷劈一般,当场就嚎哭起来,几个姨太太一时支撑不住,昏倒在院子里。忙得丫鬟、下人又是揉太阳穴。又是掐人中。唯有五姨太最为彪悍,不仅没哭,反而还抓住回信下人的衣领,追问道:“老爷呢?老爷呢?”
下人大概被五姨太这一时间内爆发出来的力气吓呆了。口张了半天,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气得五姨太一把松口抓住衣领的手,用她的巴掌打起耳光来,动作频率之高,令人咋舌,劈劈啪啪的声音中夹杂着她地怒吼:“你这个混蛋,饭桶、狗奴才。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打了十多下之后。大概感觉累了,不自觉地停住了手。飞起一脚踢在对方地肚子上,哎哟一声,下人顿时瘫倒在地。不过,说来也怪,这一番打骂之后,瘫倒在下面地人居然接上了思路,开始说起话来:“老……老爷,没……没看见……他……他……”
刹那间,院子里爆发一声惊呼:“飞艇!”
五姨太等人在袁世凯收到秦时竹送的飞艇后,曾经乘坐过一番游乐,此时她已看出来了,空中飞地,不正就是自己早些日子坐过的那艘嘛!气囊上还有几个黑团团,虽然看不清楚是什么,但几乎可以肯定是那艘飞艇上面的字。
“老天保佑,保佑老爷安然无恙!”五姨太地祈祷还没有完毕,就看见飞艇已在空中化作一团火球,笔直地往下落。这个打击可真是晴天霹雳,饶是五姨太这么坚强地人物,也不由得感到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到再度恢复人事时,五姨太发现堂屋里已经都是一片哭声了,袁府上下如丧考妣,一片哀嚎,袁世凯的几个儿子,闷声不响地缩在屋内一角。
“大爷呢?”她扫视了一番,发现唯独缺了袁世凯的大儿子袁克定。
“大爷他……他……”丫鬟小声地说,“听说大爷他昨夜去八大胡同了,晚上就没回来……”混蛋,家里都这么乱了,怎么还不把他找来?”五姨太一听怒不可遏,“他自己的亲爹到底要不要了?”
“不是我们不去找,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
“屋外地警察不让我们出门,说是上峰有令,全城戒严,袁府上下一律不得出门,连个鸟儿都不许飞出去……”丫鬟懦懦地说,“不然,不然……”
五姨太听到这个消息,手足冰凉,半天才挤出一句:“护**进城了?老爷呢?”
丫鬟无言以对,只能低头摆弄自己的衣角,那批平时气势嚣张的袁氏公子,此时也没有了往日的威风,一个个低头沉默不语,莫非树倒猢狲散就是这种局面?
护**进城后,陆建章第一个向孙烈臣表了忠心,虽然立场变更得快了些,但毕竟京城地面尚不熟悉,还需要借助前者的警察力量,孙烈臣好好勉励了一番,让他继续负责京城治安,在陆的帮忙下,各大要宅都由警察控制了起来,其中又以袁府所派的力量最大。
袁府从来不曾遭遇过这么骇人的情况,哪怕是在1908年袁世凯出缺回籍地时候也没有如此惶恐不安,院落里地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外面成群结队的警察和明晃晃地刺刀,既担心自己的性命更担心自己的钱财,女人们还额外担心自己的名节,上下一片混乱。若是平时,哪怕袁府一个最普通的下人出去,警察见了也是低头哈腰的,此刻情势正好颠倒过来。虽然还没有最后颠倒过来,但在警察的视野中,何曾又不是一种复仇的愉悦呢?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恐怕描绘的就是这种景象吧?
所幸没有任何意外发生,警察们虽然心里感到解气,但面无表情,对于劫掠或者其它都不感兴趣,只知道团团围住袁宅。不要以为北京城的警察素质一夜间提高了很多,实在是陆建章给他们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跨入袁府一步,否则格杀勿论,并且告知,马上就会有护**的士兵前来接替,要一切听从指挥。在这样的高压面前,警察们自然不敢胡作非为。在五姨太昏迷期间,几个精明的老家仆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想出去探探口风,但无一例外都吃了闭门羹,几个动作稍微慢点,就看见刺刀已经戳到了胸口,若在平时,借警察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如此做,真是墙倒众人推。
袁世凯平时在家中也是以强力人物出现,他一旦不在,袁府就上下乱套,各公子和各姨太无法形成统一的主心骨,要么相视无语,要么你争我吵。傍晚时分,护**全面接替警戒任务后,局面还是如此,“跛脚大公子”袁克定被士兵们从八大胡同送回来后,混沌的局面才稍有改观,但他丝毫没有他老子的权威,平时耍耍公子脾气还可以,到了眼下的关键时刻,买他账的人不多,刚刚争执了两句,大爷就无言以对,只能垂头丧气地坐在一边听天由命。
段府就是另外一副景象,也许是见过世面,段妻很平静地接待了前来监控的护**士兵,并告诉他们段祺瑞不在家中,由于孙烈臣和陆建章封锁了段祺瑞已被逮捕的消息,护**的士兵们并不知情,一个排长问道:“那他到哪里去了?”
“他昨晚是在衙门里过夜的,一夜没回来。”
“这个……我们要搜搜。”排长不是很确定,但段妻回答时候的神情,似乎也不像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