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军事行动,首先要闪击北京,把袁世凯的老巢打掉,最好能趁机消灭袁世凯,让北洋集团群龙无首。”葛洪义补充道,“此次作战计划,我看就定名为斩首,袁世凯一去,北洋集团必然分裂,到时要方要圆,我们说了才算,哪个不服的,可以上来试试看。”
葛洪义的话把大家都逗乐了,原本紧张的气氛也舒缓了不少。
“为了这次发难,我做了一定的准备,比如最近的军演,明显就是为了秘密集结军力,而为演习准备的物资也明显超过了正常演习使用的额度;军粮、军饷我都安排好了,甚至连政府中可能反对的成员都让我预先安排出国去考察了……严格说来,这个计划除了我掌握全部外,没有人知道具体操作。”秦时竹狡黠地一笑,“怎么样,我的保密工作做得好吧?”
大家一愣,随即回过神来,何峰恍然大悟地说道:“老大,你保密是够保密了,不过我们哥几个你都没有事先通知,是不是太不够意思?”
“事关重大,我不得不如此,我并不是不信任你们,而是生怕你们知道后不自觉地流露出来,让下面人揣摩出来,袁世凯不是笨蛋,必然也能从中嗅出蛛丝马迹来。为什么邀请德国、日本等军事观察团,为什么又报请陆军部派员视察,无非都是障眼法。一般情况下,这么多部队集结、调动,保密工作做得再好也肯定会被别人知道,我大张旗鼓地做,反而能起到障眼法的作用。”
陆尚荣大笑:“老大的权术倒是越来越高明了,可惜你这离间之计,袁世凯还是没有能够完全上当
秦时竹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袁世凯要真是这么笨,怎么称得上民国第一奸雄?
玩笑毕,众人开始认真探讨起战事来。这轮到了陆尚荣重点发言:“从整个战役安排来看,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快。这次既不是要全面统一全国,也不是要彻底消灭北洋势力,我们的目的是除掉袁世凯。唯有快,才能打他个出其不意,唯有快。才能在帝国主义动手前抢得先手。现在虽然参谋部的全部计划还没有出台,但我认为,就我负责的东路军任务就是迅速解决唐山守军,直逼天津……”
“目前唐山敌情如何?”
“唐山守军主要是潘榘楹的二十师和齐燮元第12混成旅,名义上说是有近两万兵力,但由于北洋军基本不能满员,大概总兵力能达到1.3万就算客气了。在战术层面考虑。20师以前和我军曾经交手过,被打得溃不成军,损失惨重,对我军深为恐惧。12混成旅虽未和我军交手过,但属于新组建部队,战斗力并不强;唐山城防,虽然袁世凯一直很重视,不断加以修缮(所用水泥全系从北疆购买)。但战术兵器尤其是火炮略嫌不足,属于有盾无矛的尴尬境地……由于上次我率领部队通过铁路线直扑京城,后来老袁雷霆震怒,狠狠责备了潘、齐两人,因此铁路沿线的守备目前还是比较缜密地,要想重演上次故事或者绕道,基本不太可能……”陆尚荣顿了顿,继续说道。“反观我军,主要为12师,马瑞风的21旅,徐志乾的2旅还有教导总队部分力量,算得上是咱们北疆国防军的精锐部队,不仅经过战火考验,而且又接收了大量新式装备。人员齐整,和对手相比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上的,就是强攻,全部吃掉唐山守军也不在话下……但是,刚才既然说要快,那么强攻或者全歼就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了,这样只能增加解决时间。我们的目地在于北京。在于袁世凯,唐山之敌只不过是因为挡在必经之路我们才要去动他。因此。我建议,对唐山守军可以换个思路。”
“换个思路?”葛洪义惊讶地问道,“你想策反?”
“不,不是策反,策反需要大量的前期工作,我们已经来不及了。另外,潘、齐两人虽非袁世凯最看重之人但同样也不是同路人,策反毫无必要,只能白白走漏消息而已。我的意思,对唐山采用围三阙一手段,利用我们的强大实力逼迫敌军主动撤退……”
“有点意思,你说说具体操作。”秦时竹来了兴趣。
“这需要军事和政治两方面密切配合,理想状态是,这边通过讨袁决议,我正好率领部队兵临城下,政治攻势加上军事威慑,逼迫敌人投降,如其不降,则用强大火力和周密部署迫使其弃城逃窜……这样我们就可以迅速打通前往天津之路。”
“很好,很有见地,这次作战,确实不是为消灭敌人有生力量。*秦时竹拍板,“就这么定了。”
锦州车站,大量的部队等待上车,铁路线上早已整整齐齐地停着数列军列,一部分用来载人,一部分用来运载部队装备和后勤物资,战前动员根本没有下达,连副师长在内的军官们都以为仅仅是演习完毕返回驻地的正常举措,整个登车场面显得秩序井然。陆军部几个观察员也结束了自己地使命,在大包小包的簇拥下,登上了特意为他们准备的高等车厢,高兴地嘴都合不拢。在他们看来,这次出差,完全是美差,给吃给喝,好好招待还不算,临走时还大大捞了一票,得意劲就别提了。送行的张孝准等人装出乐呵呵的样子,连连和这些观察员们握手,招呼他们明年再来观摩,喜得他们连连点头致谢……
汽笛声拉响了,整整八列军列开始缓缓启动,向热河前进,但他们真正的目的却是唐山。蓝天蔚、夏海强、孙烈臣都返回了各自的部队,按照总参谋部地指令,开始秘密准备起来,空气中的火药味越来越浓了……
唐山守军还在优哉游哉地嬉戏,自从陆尚荣平定京城兵变后,唐山守军一直绷紧了弦,唯恐再次出错,特别是12师高度动员去参加军演时。唐山守军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一个不当心就招惹了对方。镇压二次革命的举动开始后,京畿、直隶的部队陆续南调,唐山守军的压力一直很大,幸亏有了军演,12师这个冤家对头离开防地北上,才让潘、齐两人能睡个安稳觉。唐山守军的戒备也松弛下来。
“老弟啊,听说陆尚荣地1师主力马上就要回来了。”最近由于放松,潘、齐两人时常聚在一起小饮。
“是啊,他娘的,整天大眼瞪小眼,大家烦不烦?”齐燮元微微有些喝高,“要我说。上次他们离开防地,咱们就该趁势打过去,管他娘地。”
望着不知天高地厚的齐燮元,潘榘楹暗暗叹了口气,心想:你小子没尝到过苦头,打过去?没等你过去,说不定就给人家灭了……
齐燮元借着酒精,继续说道:“眼下南方基本已经平定。我就不信老头子能放着秦时竹不动!”
“那还不是咱们的苦差事,到时候打过去还得让我们作先锋?”潘榘楹摇了摇酒瓶,“听说南方虽然已经差不多了,但是损失也不小,老头子天天在发脾气……”
齐燮元翻着白眼,口里喷着酒气:“一帮没用的家伙,要是换了我上去,哼……”
“算了。算了,咱们还是接着喝酒吧,别说这扫兴的事情了,大总统要打我们就打,要守我们就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总统府里。袁世凯又召见了陆建章,最近赵秉钧地事情把他搅得心神不定,也苦了陆建章,天天挨训。
“还没有查出来?”
“是……”陆建章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只敢小声应答,“卑职已经加派了两倍的人手。*但还是没有消息……”
“废物!饭桶!”哐啷一声。一个精致地花瓶就摔成了碎片。
“一点线索也没有吗?已经四天了,四天了!”袁世凯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