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帐前那一片空地处,一条大汉虽被五花大绑,还有几名军卒按压着,但他依然不住挣扎起身,高声朝着大帐所在叫嚷不断:“我不服……我无罪,我是有功的……”
“大胆!军营之中岂容你如此放肆?”一名军纪官黑了脸匆匆赶来,立刻下令,“给我把他的嘴给堵上,押到辕门,斩首示众!”
周围那些将士个个都面露不忍,但在军法面前,却无一人敢出口为大汉求情。
只有个伍长打扮的汉子在犹豫了好一阵后,才大着胆子上前:“大人,还请让他把话说明白了再作惩治吧,不然只怕将士们会心寒啊……”
“哼,他闻鸣金不退反进,乃是死罪,有什么好说的?聂龙所为,许多人都看在眼中,谁敢为他喊冤?”军纪官不屑呵斥道,“你若再敢阻挠行事,小心你自己的脑袋!”
说话间,已经有人上前把布团塞进了聂龙的口中,让他的叫嚷瞬间变作呜呜声,然后在五六名将士的连拖带拽下,他已被踉跄地直朝辕门而去。
眼见他就要被开刀问斩,周围终于有三四十名军卒按捺不住,猛然上前,跪地喊道:“还请上官给聂哨长一个机会,他是有功的,而且也是为了杀敌啊……”
这些人赫然都是聂龙这一哨的部下,对这位粗豪却有本领的哨长,他们还是相当尊敬和服气的,此时不忍其被杀,壮胆上前求饶。
但效果嘛,却是寥寥。
那军纪官见此更是把脸一虎,喝声道:“你们这是想聚众造反吗?还不退下?不然就让你们一同陪斩!”
“……”这下终于是把一干将士给吓住了。
他们虽然有维护聂龙之心,但到底不敢把自己的性命都豁出去,只是一个个眼中却还是露出了悲愤之色。
就在聂龙已被拖拽着将要行远时,一个声音从前方响起:“出什么变故了?为何如此喧哗?”
众将士转身一看,瞬间都是一个激灵,不少人更是直接就跪地行礼:“参见陛下!”
竟是孙宁闻声出了大帐,他背后,则是军中一干主要将领,也是一个个面色严肃。
“你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孙宁又朝那军纪官一招手道。
这位忙振作了一下精神,然后快步来到孙宁面前,下拜参见:“陛下,是臣办事不力,让个要受军法严惩的犯官胡乱叫嚷,搅扰了陛下和各位将军。臣知罪……”
“哦?我听他大叫不服,却是何故?”孙宁看了眼正不断远去的聂龙,又问道,“他到底身犯何罪啊?”
“回陛下,这位哨长聂龙在鸣金之后居然不退反进,按军法,便当处斩,以儆效尤!”
孙宁皱了下眉头,对聂龙此人,他还真有些印象,似乎是个不错的人才。
但他更清楚,军法森严,确实有鸣金不退者,斩,这一条严令,是和闻鼓不进者斩这一条相对应的。
其实在许多人看来,鸣金不退似乎要比闻鼓不进要轻得多,毕竟前者是怯战的表现,后者反倒显得英勇了。
但是,其实这两者完全是一样的。军中无小事,任何一条看似不合理的纪律,都和军队的整体战力有关,孙宁自然也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