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寒这时趴在地上,整个身子都紧绷得快要僵住了,双眼几乎都要冒出火来。
要不是还有一分理智在控制着他,他都要扑上去干掉这个昏庸亡国君了。
但父亲的话他还是得听,收摄心神后,忙重重叩首:“臣拜谢陛下隆恩!”
“罢了,都起来吧。只要你们将来忠心为朝廷办事,那就是最好的报答了。”孙宁完全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好像自己真做了一件大好事似的。
郭炎心里发苦,但此时也只能认了,当即开口:“来人,把郭寒带出去。
“明日中午,就在案发地点,与我当众打他一百军棍,不得有半点留情!”
当下,便有军卒面无表情地进来,带走一直低着头,再未出声的郭寒。
又是这么一番计较后,时间更是临近初更。
此时,大家都已疲惫不堪,而且不少人身上还沾着血,显得着实狼狈。
再加上大家的心情也有些古怪,显然是再没心情留在这儿与皇帝共同饮宴,为他接风了。
于是,就在郭炎的带领下,这些官吏全都再度行礼,然后告辞离开。
孙宁也没有要挽留他们的意思,只是笑吟吟地目送他们离去。
同时,他心里知道,从这一刻开始,自己和郭炎为首的这一干梁州官员的暗斗便已开启。
而事实也正如他所想,就在他稍稍活动了下手脚,打算去旁边的厅堂用饭时,魏绅已忧心忡忡地赶了过来。
这一路上,魏绅作为孙宁的贴身太监,其实都没能跟他有什么接触。
直到这时候,一切都安顿下来,他才能重新回到皇帝身边,此时急忙跪地行大礼:“奴婢魏绅见过主子,问主子安……”
“起来吧。怎么,这几日不见我,你就气成这样了?”孙宁取笑道。
“奴婢哪敢有这样的念头啊?奴婢所以生气,是因为刚刚得到消息,他们,他们居然把羽林卫都给赶到了一边,只让梁州兵守着行宫各处。
“这不是,不是对主子的大不敬吗?”
作为宫里的老人,魏绅如何不明白宫禁大权落到外臣之手意味着什么。
孙宁也是眉毛一挑:“有这样的事?他们是怎么说的?”
“他们说,因为刚刚的行刺一事,显然就意味着有人将对主子不利,所以必须加强行宫这儿的防御。”
“还真是找了个好借口啊。”孙宁叹了口气,这也算是郭炎对自己的反击了。
但如今寄人篱下,这口气也只能忍下来了。
所以在稍作沉吟后,孙宁只能道:“算了,且让他们嚣张一时便是。既然我来了梁州,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遭遇。”
既来之则安之,现在且安心韬晦,静候变数的出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