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没见大臣,赵惇也着清静了一天,这时张说和曾觌又一齐进见,原来太上皇赵构厌临时行宫地方太小,见橘子州景色优美,便想搬到橘子州上去居住。因此要张说来见赵惇,要求在橘子州上建一所临时行宫,以供居住。而曾觌进见,说天临府的临时行宫太小,有损皇帝颜面,建立扩大行宫规模。
赵惇听了也颇为动心,因为这里虽然名为临时行宫,其实就是一座大户人家的庄院,稍稍做了一些收拾了一下而己,不仅位置小,而且在赵惇看来也实在太简陋了。因此要是能重新修建,扩大规模,赵惇到是十分愿意。
不过赵惇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陈俊卿等人断然是不会同意自己这么做的。因此也面现难色,曾觌显然也看出了赵惇的心事,道:“为太上皇修建行宫,仍是陛下孝道,而陛下修建行宫,仍是陛下私事,只要不是动用国库钱粮,中书的相公也无话可说。”
赵惇道:“如果不动用国库钱粮,那么修建行宫的钱又从何而来呢?”
曾觌笑道:“陛下,臣早以经想好了,江南西路、江南东路招抚使杨炎自从奉命平定广南之乱以后,先是奉旨操了广州知州程元州的家,而操家所得的钱财尚未上缴国库,平定海盗之后,又得到了海盗历年所攒下的财产,臣听说那海盗财产十分丰富,远在程元州之上,居说当时用船装,运足足装了二十船。陛下不妨下旨给杨炎,只说天临府中钱粮缺少,让杨炎供应铜钱五百万贯,粮食五十万石来。这笔钱杨炎若是出了,则说明他是对陛下忠心,杨炎若是不出,则说明他定有私心,陛下不可不防。”
原来自从苛扣钱粮的事情败露之后,曾觌虽然饶幸逃过一劫,但被迫把贪墨的钱粮都吐了出来,连自已的积蓄也陪了不少,心中自然觉得不甘心,总想找个机会再补回来,但他也不敢在军粮早饷上再动脑筋。而且也知道最先捅出这事的就是一杨炎,因此恨上了杨炎,总想找个岔子扳倒杨炎。正好这时赵构想在橘子州上修建行宫,曾觌立刻意识到,这又是一个捞钱的好机会,于是便想出一并替赵惇扩大行宫,正好可以巧立名目,趁机从中渔利。而且几个人商议之后,又想出了这一条向杨炎要钱的计策,如果杨炎出这笔钱,就可以从中捞一笔,弥补损失,如果杨炎不出,这正好可以趁把扳到杨炎,正是一石二鸟。
赵惇一听之后,也立刻心动,正好以经派出了左正言兼翰林学士张栻赴隆兴府传旨,让杨炎暂停进军,因此也一并让他去向杨炎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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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了张栻的来意之后,杨炎道:“张学士,在下自回到隆兴府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收复临安,现在各顶准备都以经就绪,令以传下,岂能再有收回的道理。何况现在金人刚刚占领建康、临安,立足尚未稳,而且后援难济,正是出兵收复临安的大好时机,机不可失,岂容一误再误。岂能因为要与金人议和而暂停出兵,趟倘议和不成,岂不是贻误军机,何况就算议和成功,张学士以为我大宋从此以后,是否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呢?”
说着,杨炎又将前一段时间以来,隆兴府做的准备工作向张栻介绍了一遍,并且又拿出了地图,把现在宋军、金军的兵力分布和自已拟定的进攻路线一一向张栻做了说明,
张栻心里本来就反对与金国议和,而且也知道,两淮两浙之地是大宋的根本,如果不趁金人尚未站稳脚跟,复夺回来,一但等到金国在两淮两浙之地的统治稳定下来之后,大宋也就离亡国不远了。而这一次如果议和成功,两淮和两浙之地金国是一定不可能还给宋朝的,实际上不过是让大宋再苟延残喘几年,等到金国稳定了两淮两浙之地,一定会撕毁和约,再度出军,彻底灭亡大宋。
因此张栻慨然道:“杨招抚,事势既已发展到当前地步,当然只能有进无退,你仍就照旧进军罢。矫诏之罪,当由我承当。只是朝廷所要的钱粮,何时能够送往天临府呢?”
杨炎道:“居在下所知,现在天临府中并不差钱粮,为何又要向隆兴府索要。”
张栻苦笑了一声,道:“若是正常度支,天临府确实不缺钱粮,只是太上皇想在搬到橘子洲上安居,因此要在橘子洲上修建行在,而且皇上也嫌岳麓山的临时行宫太小,住行不更,也要扩大,以现在天临府的钱粮自然不够,只好来向子昊你要了。”
杨炎听了,不禁有气,忿然道:“现在国家正是危难之秋,太上皇和皇上不思如何击败金人,收复失地,却还有心修建宫殿,恣意亨乐吗?中书的几位相公都是泥捏木塑不成,为何不加以劝阻。”
其实张栻也对赵构、赵惇这样的做法也极不赞成,不过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苦笑不语。杨炎见了,终于压住了火气,对张栻道:“既是如此,这钱粮之物,暂时也不能送往天临府,因为一但大军发动,钱粮物资都需要大量供应,广南虽有些积累,但恐怕也难以供应天临府的需求。因此也请张学士回复朝廷,请朝廷暂时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