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宁林只觉头顶灵光一闪,倏然推开温弦从床榻上跳下来,急急忙忙穿上鞋!
温弦愣住,“王爷?”
宁林在这一刻脑子里完全被灵光占据,看都没看温弦一眼,飞奔一样冲出雅间。
看着眼前吱呦作响的房门,温弦感受到危机。
她才提了林绫一句,景王就跟丢了魂魄一样!
景王妃的位子,她得抓紧……
一般情况下,温宛不会主动请温少行吃饭,今日早膳她下了血本,主要是为晚饭做准备。
晚饭的时候温御没去正厅,温谨儒跟李氏在西院吃,温宛把温君庭叫到墨园,温少行则提着两壶五十年竹叶青去了锦堂。
温御昨日才去找战幕询问一经的事,战幕那边没有丁点线索,这在他意料之内。
锦堂里,温御见自家孙儿拎着酒进来,颇为诧异。
“祖父,少行今日发俸禄,给您买了酒!”温少行把两坛竹叶青搁到桌上,之后又叫钟叔把后厨准备的菜端上来,四道金禧楼的招牌菜,外加赠送的十枚五香咸鸭蛋。
温御自然欢喜,乌鸦反哺,羊羔跪乳,温少行能把第一个月的俸禄拿出来孝敬他,足以说明御南侯府门风纯正,他教导有方。
温少行将两坛酒都搁在温御面前,且倒满,之后盘膝坐在矮桌另一头,倒的是腰上挂的另两壶酒。
“少行,你喝的什么?”
“孙儿酒量不行,五十年的竹叶青我是一沾就醉,所以买少几年的,这样我就可以陪祖父喝很久,孙儿自入兵部有很多东西不懂,想与祖父边喝边唠。”温少行自斟一杯,“祖父,少行敬你!”
温御从来没有单独跟自己孙儿喝过酒,一时感慨,第一杯干了。
温少行意气,自然也是全干。
“祖父,兵法有云敌不动我不动,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动?”
“哪家兵法告诉你敌不动我不动?他都站在那儿让你打了,你不打你不缺心眼儿么!”温御拿过一枚咸鸭蛋,钝头磕到桌面上,碎壳之后拨开铜板大小的口,筷子一掏,全是黄油。
“祖父,你不需要把那口儿挖大一点吗?”
“太大掏的多,吃的快,囫囵吞枣,咸鸭蛋你一点一点抿到嘴里才有味道,要不要来一个?”温御敷衍性问道。
好在温少行对咸鸭蛋没兴趣,怎么吃都有一股鸭屎味儿。
有肉谁吃屎!
“祖父,那个敌不动……”温少行见温御杯里没酒,主动斟了一杯。
阿姐说了,今晚他主要任务就是灌醉祖父,灌醉之后喊她过来。
“敌不动我不动那是前半句,后半句是敌若动,我先动,也不知道这是谁写的兵法,你觉得两句话前后矛盾不?”
温少行自斟一杯,想了想,“孙儿在無逸斋的时候听顾老将军讲解……好像是不矛盾。”
“他误人子弟!怎么不矛盾!先说下半句,敌若动,我先动,意思是不是敌人还没动的时候我要先动?”
温少行受教不忘举杯。
温御又干一杯,五十年的竹叶青啊!
入口醇香,简直是琼浆金液!
“是。”
“那是不是也可以说,敌不动,我先动?”
温少行再给温御倒酒,自己也斟满,“是。”
“前后两句搁到一起是不是敌不动我不动,敌不动我先动,这不叫矛盾?少行你得记住,行兵打仗兵法固然重要可也不能拘泥,我若不知我先动,敌焉能知道我先动?”
大概意思是,我都不知道我下一刻会有什么样的决定,敌焉知!
得说整个大周朝,能这么打仗的唯有温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