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侍郎浑身狼狈。
知她犯了大错,从前巴着她的那些官员一个个露出恶心的嘴脸。
现如今,就连一个衙役都能欺负她。
果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娘。”
云夭快步走过来。
“幺儿?”
侍郎浑身一震,抬头看着来人。
“夭儿,你怎么来了?”
“殿下怎么能放你一个人出来?这不是胡闹吗?”
侍郎面色薄怒。
“娘,我不是一个人过来的,你放心。”
见如此紧急关头,对方还担忧他的安危,云夭口中的话突然吐不出来。
他娘从小到大都很关心他。
没有她,他就没有今天。
他真的要跟对方断绝关系吗?
云夭有些迟疑。
“夭儿。”
想起太子临终前的话,云夭狠了狠心:“娘,从今以后我就不再是你儿子了。”
“什么?”
侍郎怀疑自己的耳朵。
“娘。”
云夭背过身去:“殿下说,如果我不跟您断绝关系,那她头上就要多一个罪名,到时就无法保住我,所以……”
“所以你就要跟我断绝关系?”
侍郎像是第一天才认识这个儿子。
她为这个儿子,操心甚多。
从小到大,不管对方想要什么都帮他得到。
可真正到了生死关头,对方却见死不救,甚至想跟他断绝关系。
何其可笑。
“娘。”
云夭小声央求:“就当我求您,您说过的,不管我提什么要求,您都会答应。”
侍郎又气又怒。
“娘。”
云夭越发焦急。
太子只给了他一个钟头的时间。
如若他一个钟头还没完成……
“好。”
侍郎背过身去,神情恍惚:“我答应,你回去吧!”
“谢谢娘。”
云夭狂喜,快步走了出去。
半路上,他突然想到什么,又走了回来,郑重地给侍郎磕了两个响头。
侍郎杵在原地,动也未动。
她对这个儿子彻底失望。
想起之前做的一切,侍郎用力攥着手心,指甲掐进肉里,露出斑驳的血痕。
皇宫。
“看看你干的好事?”
女皇还是第一次对太子发这么大的火气,宫女屏气凝神,越发不敢出声。
“母皇,儿臣知错。”
太子自知理亏,压根不敢反驳。
“那个叫云夭的人现在在哪?”
女皇逼问。
“儿臣……”太子面色犹豫。
“你可真行。”
女皇怒极反笑:“居然为了一个庶子搞这么大的名堂。”
去天牢劫人,李代桃僵,逼侍郎主君进宫告御状。
这期间种种,无论哪一件,单独拎出来都是足以让人砍头的大罪。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太子。
“儿臣知错。”
太子老老实实跪在地上,不敢反驳。
“你去把那个庶子杀了,这事朕可以既往不咎。”
女皇冷静下来,怒道。
“母皇,儿臣……”
太子脸色苍白。
“你个废物。”
女皇抬脚,重重踢了她一脚。
“你真是枉费朕这么多年的教导。”
儿女情长,自古乃皇家大忌。
哪怕再喜欢的人,也不能轻易表露,以至于被他人当做把柄利用。
“母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