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仍旧下个不停。

从沈萧凡离开的那日起，雪就没有停过，苏锦绣算了一下，已经是第五日了。

不知为何，她的心不由得紧缩了一下，她捂着胸口低下身子，眉头紧蹙。

洛儿注意到苏锦绣的不对劲，过来扶住苏锦绣，急忙问道：“公主，您怎么了？胸口痛？”

苏锦绣点点头，但这痛感很快又消散，洛儿扶起她的时候，她已经不痛了，好似刚才只是她的错觉一般。

身子没事，苏锦绣也就再次坐了下来，不过已经没有先前那欣赏景致的心情，她看着大雪，问宜修道：“雪很大是么？”

南楚不见雪，所以她对雪也没什么准确的概念，方才听到宜修那般说，这才意识到这雪是很大了。

宜修点头，虽是不明白苏锦绣为何要这般问，但还是老实回答：“是啊，城里的老人说的，许久不见这般的大雪了……”

与苏锦绣的担忧想比，宜修倒是一脸的兴奋，这是他在秣陵度过的第二个冬天，想不到就能见到如此壮观的雪景，当真是开心。

“那……”苏锦绣说了一个字，便不再说下去，洛儿奇怪地看着苏锦绣，问道：“公主，怎么不接着说了？”

苏锦绣摇摇头：“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

说罢，她便回了自己的屋中。留下宜修和洛儿在原地发呆。

“公主这是怎么了？”洛儿歪着脑袋问宜修。

宜修沉思了一阵，方才正经道：“相思成疾。”

洛儿被宜修这话一说，干果卡在喉咙里，咳了半日也没咳出来。

苏锦绣躺在贵妃椅上摇摇晃晃，这一晃便到了晚上，没什么心思用晚饭，索性也就直接睡了。

辗转反侧许久，也没有睡意，她将枕头下的玉佩拿出来，细细地看。

这是沈萧凡常戴的那个玉佩，通体翠绿。沈萧凡平日里是不带玉佩的，这是他在庆贺麒麟建朝二十年的那个宴会上带着的。

她将玉佩放在胸前，想起那日的沈萧凡。她那时候以为遇见他是件倒霉事，现在想起，却觉得那是她最幸运的事情。

时间，真的是很奇妙的。

可以将亲密的人变得生疏，也可以将素不相识的人变得密不可分。

恰如她与凤麟，恰如沈萧凡与她。

她细腻白皙的手指细细摩挲着翠玉，嘴角噙着一抹笑，逐渐睡了过去。

后半夜，雪又大了一些，苏锦绣迷蒙睁开眼，见着沈萧凡满身是血地站在她的面前，她惊了一跳，扑过去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无论她问什么，沈萧凡就是不理睬。

苏锦绣急了，眼泪啪嗒啪嗒掉着，落在沈萧凡的衣裳上，晕染出一片水渍。

而就在这时，沈萧凡终于开口了，不过他的声音极为虚弱，就像一个将死之人。

“锦绣，我要离开你了……”

苏锦绣身子一震，不可置信地抬起眸子看着他：“你骗我的对不对？你怎么会离开我呢？你对我说过你会一直在的啊！”

苏锦绣喊着，嘴里又含糊叫起沈萧凡的名字：“沈萧凡，沈萧凡，你不准有事，不准……”

可是她喊了这么久，沈萧凡都没有理睬，她去触他的指尖，不同于往日的温暖，僵硬而冰冷。

她猛地抱住沈萧凡，更大声地喊着他的名字。

洛儿睡在苏锦绣的隔壁，听到苏锦绣一直在喊沈萧凡的名字，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沈将军这么快就回来了？没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