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轩打定主意，即便自己不能如愿以偿，也不能便宜了楚浩轩。

没能斩草除根，已经让他后悔莫急了，当然要在死之前拉上一个垫背的，即便不能损他分毫，也要让他难做才行。

他说完了这样的一番话，唇角轻勾，眸光似笑非笑地飘过父皇的脸，心里觉得异常的痛快。

痛快，真是痛快！

而此时，楚一凡那原本因为病态而颇显苍白的脸，变得更加的苍白，突然之间苍老很多，他扶着大殿中的柱子，浑身微颤，在努力地听取楚浩轩的回答，他多么希望听到楚浩轩的反驳，听到楚浩轩对此毫不知情的反驳。

然而，背对着楚一凡的楚浩轩，在楚恒轩处于如此被动的局面下，根本没有打算将他放在眼里，反正他已经知道了，索性就让他死个明白。

有了这样的想法，楚浩轩冷然一笑，淡淡地说道：“你说的都没错，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楚浩轩好兴致地玩弄着自己的头发，不无鄙夷地说道。

“楚浩轩，你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惜有些人明白的太晚了。”楚恒轩摇头叹息，故意说给那边一脸抽搐的楚一凡。

“那也比你好很多。”楚浩轩冷笑一声，“你小小年纪便能对我母后痛下杀手，更在后来的日子里，凭借父皇对你的无限恩宠，想要对我斩草除根，好在我隐藏的好，否则早就做了你刀下的冤魂。父皇……父皇他只是你的父皇，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可是你呢？你是如何对待他的？竟然对他下毒！天下恐怕没有比你更狠毒的了。”楚浩轩冷笑着讽刺楚恒轩，心里却如打翻了五味瓶，滋味不好受。

虽然他没有亲手下毒，可是他毕竟眼睁睁看着父皇中毒而不去解救，他知道自己是有办法的，有办法救回父皇的命，可是他没有这样做。冥冥之中，他其实也是盼着父皇死的吧，因为怨恨，更因为父皇对楚恒轩的偏爱。

想到这些，楚浩轩的唇角勾起一丝不易觉察的歉意，转瞬即逝。

在他身后的楚一凡，在听到他们两个这样的对话时，身子颓然地靠在柱子上，一双本就因为病痛而显突兀的眼睛，瞪得更加的大，直视着那边站着的两个逆子。

楚一凡没有想到，他活了大半辈子，最后居然会栽在自己儿子的手里。一个狠心下毒，一个见死不救。他的心如同坠入了三九天的冰河里，浸了一个透心凉。

回想自己这一生，真是失败透顶，教子无方，教子无方啊。

他因为对恒儿的亏欠，而毫无原则的宠爱他，宠到无法无天；因为对浩儿母后的疏远，而冷落了浩儿，让浩儿对自己充满怨恨，让浩儿更因为他母后的死，而恨透了自己。到头来，自己是一个也没交下，反倒让他们恨透了自己。

讽刺啊，真是讽刺，楚一凡突然站直身子，唇角勾起冷笑，指着那两个不孝的儿子，抖着颤音说道：“好，你们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