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抬头,看着几个小黑点飞速地朝箭射出的方向追去。
他与喻世荣道:“你看,他们杀了你一次不成,还要来杀你第二次。”
喻世荣睁着眼,看着阴沉沉的天,不发一语。
他就像一块冥顽不灵的顽石,茅坑里的臭石头。
平安任务完成,将喻世荣拉回落脚的客栈。
“为何不一刀捅死我算了。”喻世荣沙哑着声音道。
平安直接将他连木板一起卸下来:“因为你还有用啊。”他笑嘻嘻地回答。
喻家匪徒一日不引诱出来,喻世荣就要做永远的诱饵。不过,应该快了罢。毕竟顾太太身边的,都是些没法想象的高手啊。
天下真的会大乱吗?他家的冤案,真的能翻案吗?
平安进了屋,从红泥小火炉上取下温热的酒,吃了一口,热酒下肚,整个身子顿时暖和起来。
天下会不会大乱林统领不省得,但事情已经开始脱离他的控制了。毛将军唯顾闻白马首是瞻,他怀中揣着的陛下的密旨迟迟没敢掏出来。他怀中的密旨,自然是让毛将军在剿灭的过程中,将顾闻白给诛杀了。
林统领怕自己一掏密旨出来,毛将军第一个便将他诛杀了。
这天下,不是人人都是为己,而是的的确确有官是真心为民。
林统领一个头两个大。顾闻白让他去接喻世荣,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平安亲自押送喻世荣。当初的杀意已经荡然无存,他甚至没让暗卫们将平安暗杀掉。
自己是不是也动了隐恻之心?
这个答案,只有老天才省得。
工匠们已经到位,材料亦已运送过来,战船不日便能修缮好。白家的商船已经出发,两日后便能到达汴水河。
一切俱备,只欠东风。
顾闻白穿得厚实,站在窗口,观望着平静的避风港。
落儿在汴京城里拖着穆宣,而自己,要顺利剿灭喻家匪徒。穆宣想要天下大乱,诱出执印人开启通顺钱庄的秘密,可他们决不能看到天下苍生流离失所,尸横遍野。
穆宣到底有多丧心病狂,才会想出这么一个法子。
初初,当落儿说出她的推测时,他是不敢置信的。
尽管他出身与汴京城中权贵之家,整日听的大多是建功立业的话语,收复失地的口号喊了一年又一年,但国泰民安,便是平定匪徒都是极为遥远的事。
他瞠目结舌地看着苏云落,看着她清雅的面容平静,仿佛方才说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与平日里的落儿不同,她的目光隐隐的淬了一丝冷意。
“祖母从外高祖手上接过执印人之位时,穆宣曾到余杭府观礼。彼时,穆宣的面容也好像是这般,数十年没有任何的变化。”
“观礼后,穆宣离去。可祖母聪慧,敏锐地发觉她的周围,似乎有人在时时跟踪着她。”
“外高祖很快病危,临终前告诉祖母之所以能接掌执印人之位的真相。只有品性最为至真至纯的人,才有接掌执印人之位的资格。”
苏云落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来:“而外高祖其他的后人中,大多是贪婪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