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落看了看半躺在担架上杨玉丹:“那她……”
杨玉丹病得着实不轻。假若没有大夫医治,想来很快便芳魂归天。
季清低头看了两眼杨玉丹,很快做了决定:“既如此,那便留她在这里诊治罢。”
苏云落摇头:“我们这里不能进出,医治她须得延请大夫,大夫进进出出的……”
季清连忙道:“大夫是可以进的,每日进行搜身便可以。”
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杨玉丹照旧又被抬了回去。大门关上之前,苏云落朝季清又笑了笑,才拢紧自己的衣袖,慢吞吞地回去了。
大门一关上,季清赶紧抹了一把汗,松了一口气:“女人可真是难对付。”他向来不喜近女子,如今与苏云落这一番对话,生生让他出了不少汗。真是奇怪,之前与那吴阿七说了几日的话,却是没有这般……啊,他不能想那男不男女不女的小仵作!虽然他的伤口上方才才撒了小仵作亲自炮制的金创药。
季清的思路从那小仵作到底跑哪里去了转回到宅子前面来。
务必亲自领兵围困这座宅院,却是弘帝下的密旨,他不能不从。虽然这借口拙劣的很。与南洋人通敌,亏他想得出。
弘帝,到底想做什么呢?
苏云落慢吞吞的回了房,才展开李遥的那封信。
信上的内容倒也简单,只说他与她然姑姑想趁着还年轻,正巧走遍国内的大好河山,免得到老的时候再也走不动了。是以便不能留下来陪着她与顾闻白了。至于他们的归期,却是未定。是以她与顾闻白,以后只能自己照料自己了。
苏云落看完,将信纸又折起来,装进信封中。这信的语气写得啰啰嗦嗦,像是李遥的风格。
正是最关键的时候,李遥却突然走了。这却又是不像他。罢了,李遥因着祖母恩情,自愿拘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如今他要走,她也不能拦着。
更何况,如今汴京城的确不安全。他们二人走了也好。
昨晚李遥与何悠然发生了何事,她只要将人唤来便一清二楚。
但她的信念却是,人与人的缘分深浅,都是天定的。
是以旁人要留要去,她向来不勉强。
况且的的确确有得道高僧替她批过命。来来往往,皆是热闹;来来去去,都是缘深缘浅。
外面的秋风刮得极紧,天色又冷了几分。
这座宅子虽然没有地龙,却是有暖炕。苏云落坐在临窗大炕上,不慌不忙地替自己肚中的孩子做起小衣裳来。她的姿态摆得倒是极足,但女红……
采苹守在一旁,不忍直视:大约她三脚猫的绣工,可能比起东家来,还要好上一些。
临近午时,被士兵围困着的宅子,进了一个大夫。
大夫苦不堪言,不就是来瞧个病人,怎地全身上上下下,还被搜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