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1 / 2)

解春愁 二阿农 0 字 2022-05-16

 这李家豆腐坊并不大,在康乐坊的一道巷子里,夜深秋风不断,将日积累深的浓郁的豆腐味吹了过来。

顾闻白没花多大的功夫,便循着味道寻到了门头小小的李家豆腐坊。

洛阳府城虽然没有汴京城那般寸金寸土,但普通的做小吃食生意的,院子虽然是自家的产业,比起灵石镇,却要狭窄得多。屋子虽然是砖木混建,纵深却并不长。

院子是小四合院的格局,廊下放着好几个木盆,里头浸泡着黄豆。灶房里,有一个头上包着青帕子的妇人坐在小杌子上,膝上摆着簸箕,脑袋低低的,正凑在油灯下捡豆子。

她身子单薄瘦小,秋风一吹,好似要将她吹走似的。

顾闻白静静地躲在屋檐上,观察着那妇人,半响后才犹豫确定,这妇人,好似是余曜曜。原谅他对除了苏云落外,旁的女子俱并不放在心上,便是孙南枝,他记得的,也只有孙南枝超绝的武艺。

那妇人却是放下簸箕,缓缓抬头,朝顾闻白伏着的屋檐看了一眼。

眉眼淡淡,眼神却似是闪过一丝亮光。

果然是余曜曜!

余曜曜站起来,拍拍自己的衣衫,缓步走了出来,摆出一个自认为十分娇美的笑容,柔声道:“顾公子,既然来了,便下来吃杯热茶罢。”

她声音不大,乘着秋风,将声音清清楚楚地送到顾闻白的耳中。

顾闻白挑一挑眉峰,一撩衣袍,轻轻落在离余曜曜略有些远的地方。

余曜曜背着光,光线半隐,映着她淡淡的面容。淡然的眉,淡然的眼,完完全全一张看过之后,不会让人记得的脸。

顾闻白心中厌烦这女人,便淡淡道:“你诱我来,到底是为了何事?”

余曜曜看着顾闻白,许久不见了,他上回受了她那一掌,竟然毫发无损,如今站在她面前,举手投足间,越发的俊秀,好想扑上去咬上一口。

那苏云落可真是有福气,竟然拥有这般男子全心全意的对待。

余曜曜好想跟苏云落换脸。换了脸之后,不仅能拥有顾闻白的爱,还有别的男人前赴后继的来。想想就美。不过,师傅告诉过她,那换脸的邪术,十分的危险,不仅会折损功力,还会危及生命。不过余曜曜觉得,折损功力并不算什么。瞧那苏云落,一丁点武艺不会,还不是有那么多男人为她如痴如狂。师傅当初还不如传授她狐媚之术,还胜过千军万马。

她轻轻笑着:“顾公子,你明知是我,却还偏偏来了,是不是念着我的好?男人嘛,左拥右抱算得了什么,那才是真男人。若是苏姐姐拘着你,倒是她的不懂事了。”

廊下的暗处,李有悔端着一碗茶,静静地注视二人。顾闻白长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样子,却叫哪个女子不喜欢他。他完全可以理解,教主喜欢顾闻白的心情。

顾闻白却是朝他看过来,压根没理会余曜曜:“李有悔,你不是心中痴恋着她吗?为何要让她与别人成亲?若是男人,你便应将她抢过来。”

李有悔眉眼突突的跳,急急从暗处走出来,手都颤抖了:“顾公子,你莫要胡说。我,我对教主忠心耿耿,没有,没有非分之想。”

余曜曜闻言,方才淡淡的眉眼却似聚了亮光:“顾公子,原来你竟是这般的喜欢我,便是连李堂主痴恋我都晓得。”她又不是榆木脑袋之人,李有悔痴恋她,她怎地不省得。便是因为这样,她才毫无顾忌地重用李有悔。一个默默地在身边喜欢自己,又不会轻易离开的人,是她手上的一把利剑。

顾闻白却是完全地忽视她:“李有悔,我相信你,是以我才来此。旁的事我不多问,只问你是如何省得,在青阳县时,那二掌柜是有问题的?”

李有悔看了一眼余曜曜。

余曜曜笑道:“顾公子,你怎地好为难李堂主,他不过是听我的命令行事。我不光晓得那二掌柜有问题,我还省得,那面具人背后真正的主人是谁。”

顾闻白完完全全的忽略她。

一阵秋风卷过,啪啪的拂着余曜曜的脸。余曜曜心中咬牙切齿:不知好歹的男人!

顾闻白却是敛下眼皮:“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便算了。顾某告辞。”

李有悔慌慌地看了一眼余曜曜。

余曜曜淡淡的眉眼中俱是恼怒。她不得不点点头。

李有悔这才答道:“我们善心教教徒分布于各行各业,若是朝廷中的官爷一旦有所动作,教徒们便会即刻告知教主。这便是我们善心教隐藏的巨大力量。”便说这李家豆腐坊,亦是善心教的据点之一。其实收集朝廷官员的情报,是余曜曜被封为护国公主之后才开始的。以前那些教徒,甚少识字,更是不懂得官场的门门道道。却是巧了,在两个月前,蒙大明新吸收了一个教徒,是个家道中落的小吏,因在官场上时常被上级刁难,是以对上头那些官员十分的不满。与蒙大明结交后,蒙大明时常请他吃酒作乐,一来二去便将蒙大明视为知心好友。当蒙大明言明身份后,那小吏便毫不犹豫地加入善心教,并迅速成为善心教的中流砥柱。在官场上失意,在善心教中却如鱼得水,受人敬重。是以那小吏不仅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都抖搂出来,还替善心教建立了新的情报网。虽然情报网建立不久,但已然初见成效。那小吏,早就被余曜曜封为善心教的大护法,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李有悔这一回答,余曜曜很满意。她精心经营的善心教,以后便是一张巨大的情报网。那姜弘想用区区一个护国公主换取善心教的解散,可真是痴人说梦话。

“那面具人背后之人是谁?”顾闻白不慌不忙地问。

余曜曜娇笑起来:“顾公子,你若是陪我数一晚上的豆子,我便告诉你。”虽说是数豆子,语气却十分的暧昧。

狗改不了吃屎。

顾闻白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余曜曜,他同情地看了李有悔一眼,脚一顿,身形一动,却是要走。

不知好歹的家伙。余曜曜气得咬牙切齿,却又舍不得放弃顾闻白,急急朝李有悔使了一个眼神。

李有悔便开口道:“那面具人背后的主人,说来与顾公子你有些渊源。”虽然他痴恋余曜曜,在顾闻白这件事上却是十分的清醒,若是顾闻白迷恋权力,在灵石镇的时候,早就向她倒戈了。

顾闻白是教主踢到的一块大铁板。

这话一出,顾闻白的脚步总算停顿了。不过,他的眼神十分的孤傲,仿佛在说,若是消息没有用处,他便走了。

李有悔不敢再拿乔,赶紧道:“那面具人背后的主子,乃是名唤喻雄昌。”

喻雄昌?这名字似是有些熟悉。

顾闻白拧一拧眉峰,没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