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越发的大了。堪折两园的院子里的水也过了脚踝。
顾闻白戴着一把斗笠,才从折园走到堪园,就听得轰然一声,门塌了。
一匹油光发亮的骏马在连绵的雨幕中跃了进来。
马上的人穿着甲胄,举着一把大刀,瞧见顾闻白,大刀就挥了过来。顾闻白灵活躲过在一旁,站在台阶上的李遥喝道:“小子,刀!”
一把大刀从李遥手上飞向顾闻白。
雨天眼花,顾闻白险险接住大刀,马上飞刀砍向骏马的腿。
“李叔,今儿请你吃炙马肉!”
马上之人一声不吭,勒住缰绳,骏马扬蹄,毫不留情的踢向顾闻白。
顾闻白正与这人鏖战时,两列士兵踏踏地跑了进来,列在门口两侧,红缨长枪,枪头淋了雨水,闪闪发亮。
一人撑着伞,缓步走了进来。
那些士兵轰然大喊:“将军!”
可不正是卫苍。
他倒是没穿甲胄,只一身玄色便服,站在台阶上,看着顾闻白与那人鏖战。瞧着顾闻白被那人缠得分身乏术,甚是吃力,唇角微微上扬:“贤弟,好生应付。我自去接落落走。”
顾闻白闻言,也不吭声,只险险避过那马上人的刀锋,身子往后一仰,竟然借着仰势,朝卫苍直奔过来。
那马上人紧追不舍,连人带马,紧跟在顾闻白后头,刀锋再起,顾闻白脱下斗笠,啐道:“这碍眼的家伙,送你了!”
那把斗笠,直直地飞向那马上的人。
那马上的人下意识地用刀一挡,忽而觉得后头似是有东西破雨而来。糟了!为了躲避后头的东西,他不得不双脚挂在马鞍上,身子往后一仰,电光火石之间,那马儿凄厉地嘶叫一声,发疯地跑了起来,竟然直朝灵堂奔去。
李遥站在台阶上,神情冷冷。他不慌不忙,拉弓搭箭,瞄准那马儿,手一松,箭离弦而出,直射马儿。
这匹马可是难得的好马,他可以死,但是马不可以死!马上人慌了,腿上用力,弓身起来,竟然用自己的身躯去挡那支箭。
奈何雨势太大,他动作比平日里慢了半拍。
马儿凄厉地嘶叫一声,颓然倒在地上,溅起无数水花。
而此时,顾闻白的大刀,带着一丝狠绝,挥向卫苍。卫苍撑着伞,不慌不忙地避让开顾闻白。
“你既然护不住她,为何不让我来守护?她做了将军夫人,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好过在这里……”他话音未落,撑的伞已然被劈成两半。
被劈成两半的伞颓然落地,卫苍急急往后一仰,胸前的衣襟被刀锋划了一个口子。顾闻白丝毫不让他有喘息的机会,又欺近身来。
“数日不见,你的功夫竟然精进了。”卫苍略略喘息,往后退了两步,从一个士兵的手中取过一根红缨长枪来。
“你既不肯服我,留着你,也是个祸害……不如趁着落落中了邪毒,失了记忆,便将你彻底解决!”
卫苍的面容也凝了一丝狠绝,长枪飞舞,直刺顾闻白。
雷雨如注,余曜曜悄无声息地站在屋檐下,望着打成一团的顾卫二人,唇边缀了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