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闻白今儿风尘仆仆,自觉身上俱是灰尘,见苏云落咬过来,不自觉的便将手一偏,没让她咬。
没咬到人肉的苏云落似困兽一般呜鸣着,一双美目湿漉漉地瞪着顾闻白。
顾闻白柔声哄她:“你等一下,我去净手。”
苏云落仍旧瞪着一双眼睛看他,看着他将自己的外衫除去,挽起袖子,再在铜盆里认认真真地将手洗了好几遍,抬到自己鼻下底下闻了闻,才满意地将手递到苏云落樱唇前。
苏云落抬眼看了看他,见他脸上闪着柔和的笑意,便放下心来,张开樱桃小嘴,用雪白的贝齿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顾闻白神色未变,只柔声道:“落儿,轻些咬,别伤了自己的牙齿。”
在一旁的卫英却是瞧见,自家太太咬得,似一只久未吃到肉的野兽。
正疼惜自家公子,却见自家公子朝他撇来一个淡淡的眼神。卫英自觉地低下头,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许是顾闻白的味道不好,苏云落在将顾闻白的手掌咬了一个深深的印子之后,嫌弃地松开嘴,只暴躁不安地四处张望着。
顾闻白企图将她揽进怀中,都被她暴躁地挣开了。方才李遥捆着她的麻绳勒得有些紧,她不舒服地挣扎着,呜咽着,像一只小小的、渴望自由的困兽。
顾闻白的心都快碎了,恨不得中毒的是自己。
仿佛窥到顾闻白心中的不舍,苏云落不挣扎了,一双眼睛只可怜兮兮地看着顾闻白。顾闻白本就怜惜她,方才在心中便一直埋怨李遥竟然用这般粗大的麻绳将她捆着,落儿这般细皮嫩肉的,怎么受得住。如今又见苏云落并没有发作,只呜咽着,他心想许是方才吃的药见效了。
苏云落一双眼睛都快沁出一池秋水来了。便是二人情深意浓、缠绵悱恻的时候,也没有这般的看他。
顾闻白的心便软成了一滩水。
他默默地走出去,嘱咐卫真卫英看好外头,而后再走进来,将门窗关好关牢,才去解苏云落身上的麻绳。
苏云落十分乖巧,等着他将麻绳解掉。她的眼中盛了一丝欢喜,似一只受伤获救的困兽看向救命恩人。
顾闻白咽了一下口水,正想着落儿果真中的是邪毒,而不是邪毒之时,忽而见苏云落从发髻上拔下一根银簪,笑意盈盈地刺向他。
若不是顾闻白还存了几分理智,那枚特制的银簪便在他的胸口上刺个正着了。
他往旁侧一偏,躲过那枚银簪。
苏云落刺了个空,她竟然不甚满意地收了手,一脸气鼓鼓地看着顾闻白,仿佛在谴责他为何不好好地站在原处让她刺个痛快。
好不无辜的顾闻白:“……”这毒也太邪门了罢!让人心甘情愿地将性命送上去,果然狠辣至极。
苏云落立在原地,似乎在思考什么。
见顾闻白只离她远远的,她眼珠一转,缓缓将手上的银簪转向自己。她唇角含着一抹诡异的微笑,仿佛在逗一只不听话的猫。
顾闻白头皮发麻,赶在她刺向自己之前扑了过去。
苏云落眼中凛光一闪,在顾闻白扑过来之际,手上的银簪狠狠地刺进顾闻白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