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婶娘。”乔雅南把皮靴放到床上挨着枕头,上前接过直往她身上扑腾的小修齐,亲了亲他额头笑道:“慢说未婚夫妻,便是成亲了他也有离家去忙活的时候,离别本就是人生常态,我适应适应就好了。”
“他家真的……”兴婶娘拉着她在床沿坐下:“我不是信不过小沈先生,就是觉得他太好了才希望你们好好的,不要有一点波澜。”
“下一刻的事尚且说不好,明天,明年的事又怎么知道。”乔雅南笑了笑:“我把眼下的日子过好,其他的就交给命运,何叔说得对,想那么多做甚,想了也白想,这事主动权不在我手里。”
什么什么主动权,兴婶娘听得一脸懵:“我听不大懂……”
乔雅南大笑:“就是说不用着急,什么事都没有。”
兴婶娘显见的放心下来,连连点头道:“你心里有数就好,别多想。我去把家里收拾收拾,今晚我带小修齐睡,你轻松轻松。”
“我不和婶娘客气。”
“和我客气才不对。”兴婶娘捏了捏小修齐的脸,带着一脸‘放心了’的神情离开。
笑容渐渐从脸上褪下,乔雅南看向床头的皮靴,仿佛透过它看到了做这双鞋的人。
***
借着最后一点亮光,沈忠看到了在屋顶上坐着的大公子,他顺着楼梯爬上去。
“忠叔你不用看得这么紧,我不会跑。”沈怀信突的一笑:“我就算跑回去她也会赶我走。”
“‘跑回去’,如今我们不是在回去的路上吗?”沈忠在他身边坐下来:“那姑娘行事和我们预料中的不大一样,来的路上我都在想,若她要跟着回京,而你一意要带上,我该如何。”
“大伯没有交待?”
“大人对我的交待就是听你的,所以才需要我去想那些事,若大人告知我如何做,哪里还用得着我去伤脑筋,照做便是。”
沉默片刻,沈怀信低声道:“抱歉,我不该冲忠叔你发脾气。”
“认识大公子这么多年,难得见大公子有这样情绪失控的时候。”沈忠抬头看着闪烁的星星笑道:“很喜欢那姑娘?”
“喜欢到想聘她为妻的程度。”
“她不愿?”
沈怀信看向忠叔,不知这短短时间他怎么看出来的。
沈忠仿佛脑后也长了眼睛,回过头来笑道:“对你没有半句挽留,积极的给你收拾包袱,你都当众表心迹了她也没有回应。忠叔只是老了,眼睛还看得见。”
沈怀信伏到膝盖上:“她不信我。”
“我倒觉得她并非不信你,她只是太清醒了,这才最难得。”沈忠笑:“没想到小门小户竟能养出来这样的姑娘。”
小门小户吗?乔家也许是,但文家绝不是。
一个不想和外人聊起心尖上的人,一个把着分寸不过界,两人有志一同的歇了这个话题。
沈忠起身道:“天黑了,早些进屋歇着,明儿一早还要赶路。”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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