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啧,司马昭之心。”
正好这会水开了,听着动静乔修成走开了没听到这句。他找了个碗出来洗了洗,提上水壶进屋倒好了放到矮柜上,水壶就放在矮柜旁边方便他拿。
何七半阖着双眼看他这番动作,又见他将碗收进篮子里,提着篮子准备离开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怪不得那小子说乔家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受那庶子身份连累,信心不足显得弱气。
“喜欢打猎不?”
“打猎?”乔修成摇摇头:“没想过喜不喜欢。”
“那就回去想想,喜欢的话我教你,以后肉管够。”
乔修成不用回去想,当即想了想就摇头:“我不能去打猎。”
“这还分能不能的?”
“打猎有可能会受伤,我不能受伤。”乔修成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我的手要写字,明年二月我要去考秀才,将来我要去鹤望书院,我要出息了才能给姐姐挣诰命。而且,我要是受伤了姐姐会难过。”
何七说不出话来,这么小一个孩子说要挣诰命他非但不觉得好笑,还觉得挺有出息。自己这个年岁在想什么?在那点乏善可陈的过往里翻翻捡捡,什么拿得出手的都找不出来。
“做到了我就敬你是条汉子。”何七懒洋洋的声音又出来了:“你的手就写字去,以后你家的肉我包了。”
“不用……”
“明儿我要吃那个辣的肉。”
乔修成只得把话接住:“我和姐姐说。”
见他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乔修成提着篮子离开,留了这么一阵,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做到了姐姐说的推开一扇窗。
听着脚步声离开,何七睁开眼睛端起那碗热水喝了,热意直至心底,低头看着稍一弯腰就能提起的水壶他笑了,你家还真是有几个人。
沈怀信回来时已经半下午了,把东西全拿进屋,趁着洗手时灶屋没什么人低声道:“黄大夫仔细诊过脉了,说是病气入肺经,需得在天冷前养好,不然冬天怕是难过。”
这不是什么好话,乔雅南下意识就有些慌:“怎么突然这么严重了?之前都好好的。”
“看着好好的不一定就没问题,听黄大夫话里的意思他身上不舒服应该有段时日了。”沈怀信拧了脸帕洗了脸:“这些话没敢让大伯爷听着,回头得和二叔说一声。”
“对,得告诉二叔。”乔雅南摸着凳子坐下来,人有些出神,她的人生好像一直都在面对离别,次数多了就觉得没什么是自己承受不来的,可若能不面对这些谁又想呢?
沈怀信看她这样不知怎么安慰才好,放下脸帕说起旁的事:“黄大夫喜欢吃那个豆油皮,让我下次去多带点。”
“恩?我忘记和你说让你去刘记买些回来了。”
“买了,那一袋子都是。”
乔雅南顺着他指的看去,竟然是用米袋子装着的,还以为是米呢!
“对了。”沈怀信从怀里把荷包拿出来递给她:“之前剩的加上这次的十两全在里边,大伯爷那没让我出钱,他们把银子都兑换成铜钱了,明儿大概会分钱。”
“那事我就不管了,反正我们家那份已经拿到了。”
沈怀信听笑了,没错,‘我们家’的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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