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信笑,进屋来在书桌前坐下继续道:“两人见面就斗,不知道两人关系的见着了都要以为两人有仇。可大伯在朝中被人攻讦得最厉害的一回,他去我大伯府上住了半月。”
乔雅南不解,这是站队的意思?
“先皇最任信的人便是了因大师,驾崩前除太子和太后娘娘外只见了三个臣子,其中一个便是大师。”还有他大伯以及一位大将军,沈怀信没有说这些,继续道:“先皇在朝堂上骂他离着几步路也不送进宫给他见见,然后当着百官的面赏了一桌席面给我大伯,一半荤,一半素。”
乔雅南明白了,荤的赏怀信他大伯,素的赏大和尚,你们攻讦半天,人家得着赏了。
这些话里透露了太多信息,乔雅南不觉得以怀信的心智会想不到这一点,可他说得坦坦荡荡,大有你问什么我就答什么的敞亮,她当然也并非不好奇。
可转而一想,便是知道了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反倒容易把自己的心养大了,养野了,去想一些不该想的事,去够靠自己够不着的事。人心太贪了,她也不是什么圣人,人的劣根性她都有,倒不如什么都不知道。
“能急流勇退,大师很厉害。”
沈怀信有些遗憾她不追问,可见她此时脸上没有了之前显而易见的惧怕,便觉得没白白卖了了因大师,并且打算再多卖几句:“大师经念得好,胸有丘壑虚怀若谷,但是字写得不好。我大伯常笑话他,回回的字都写得不一样,别人仿写都仿不来,还说将来等他们百年后了因大师的字会最值钱,因为墨宝留得本就不多,还没人能仿。”
“我都好奇到底是一笔什么字了。”乔雅南好奇:“比我爹的字还丑?”
沈怀信看她好奇,起身倒了点水到砚台里,托着袖子磨了磨墨,不一会写了一行字给乔姑娘看:“我也只能仿个大概样子。”
乔雅南看乐了,她爹的字虽然该大的小,该小的大,该长的短,该短的长,但是字到底还是那个字。但是了因大师这字完全是散装的,需得前后左右去扯到一起来,少找了一部分这句话就完全是另一个意思了。
“这一比较,我觉得我爹的字写得挺好了。”
沈怀信笑:“谁和了因大师比字都不输。”
乔雅南也笑了笑:“怀信看起来和他很熟。”
“很熟,每年大伯都会把我送到了因大师跟前呆上半月。”
“让你学佛法?”
沈怀信摇头:“大师什么都不教我,只让我早晚课不得缺席,其他时间随我自己想如何便如何,但是不得出寺。”
能人异士行事和普通人是不一样,乔雅南在心里感慨,这了因大师和怀信他大伯都是这个时代的弄潮儿,而怀信,可以说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了,将来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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