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开了,沈怀信先一步用抹布包住提手将水倒进半满的桶里:“其他房间都还没有收拾,我将水提到东厢房去。”
“行,再装满了烧上。”
乔雅南站起身来,张开手想伸个懒腰,想起不太合适,手臂蝴蝶翅膀似的扇了扇又放下。只是这个懒腰没伸上总觉得不得劲,等沈怀信放下桶离开后,她将门关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满足自己。
把窗户放下来,乔雅南动作缓慢的解衣襟。徐老爹赶马的声音离着自己太近,让她抓着衣襟的手有些放不下。
好在这样的动静很快就过去,屋子里安静下来,乔雅南侧耳听了听,有微微的脚步声,马的响鼻声有点距离,应是去了后院,但是已经不会让她觉得不安全。
脱了衣裳飞快擦了个澡,两天没洗的头发脏成什么样她已经不去想了,反正现在也洗不了。
收拾妥当打开门,乔雅南一抬眼就对上对面房门口站着的沈怀信,他看起来并不是刚从屋里出来,而是一直站在那里。
沈怀信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过来接过她手里的木桶放到一边,三言两语把她想知道的事说得清清楚楚:“徐老爹牵马去后院了,我取了右厢房的门下来,修成睡着了,你先带修齐歇息。”
乔雅南想道声谢,但是被他帮了太多,一句谢谢份量太轻了,完全不足以表达,她也就把这声谢谢咽了回去,决定将对民生方面的了解对他倾囊相授以报。
兄弟头挨着头睡得正香,乔雅南轻轻摸了摸修成的头,将薄被往上扯了扯,立秋后晚上已经有点凉意了。
抱着小修齐回房,算着时辰离他吃下一顿还有小半个时辰,她实在累得慌,想好好睡一会,干脆提前把人弄醒来喂他吃了。
可这一觉并没能如愿睡好,刚睡着就被一声炸雷惊醒,她下意识的半坐起身看向小修齐,果然手脚乱弹被惊着了,她赶紧把人抱到怀里轻拍着安抚。紧接着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她抱着孩子下床,将半支起的窗户放了来。
雷声一道接一道,闪电将屋里照得亮如白昼,没等多久,雨下了下来,雷声和闪电渐渐归于平静,只剩雨声越来越大。
累极的乔雅南睡意又上来了,见小修齐睡安稳了轻轻放下自己也跟着睡了过去,仿佛就在耳边的水滴声如催眠曲一般让她睡意更深,脸上突的一凉,她胡乱抹了一下翻个身继续睡。
后脑又是一凉。
不对!带孩子睡了一个月,乔雅南潜意识里都是孩子,所有不对的事都担心和孩子有关,眼睛还没睁开她两只手往旁边伸展开来,左手摸到孩子了心里才松了一松,睁开的眼睛被滴到脸上的水刺激得又立刻闭上。
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抱着孩子挪过去一点避开漏雨的地方,乔雅南抬头看去,年久失修的房子,漏水一点也不奇怪,听着这雨滴声,恐怕远不止这一处在漏。
门被人敲了敲:“乔姑娘,醒着吗?”
“醒了。”
乔雅南连忙抱着孩子过去打开门,看三人都站在堂屋里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右厢房也漏了……不止,堂屋也在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