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没办法,只能好吃好喝好招待,受你的鸟气。
现在陛下回来了,你还落在老夫手里了,你指望老夫怎么办?
给你送粮?送你入京?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大将军,瓦剌人那,您得拿个主意啊,要不然的话……”
还没等季铎说完,张辅咧嘴一笑:“什么狗屁瓦剌使节,他们也配有什么使节?草原上的一群蛮子,反了他们不成?
季铎,你现在就带人去,把那群瓦剌人给本国公全给绑了,然后全都往死里打一顿,好好给本国公出出气。”
“大将军,这可使不得啊”,季铎一听,脸都绿了,“陛下可是还在瓦剌人那啊,万一瓦剌人迁怒陛下……”
张辅轻蔑一笑:“担心他个鸟,陛下?
陛下都回来了,老夫害怕了他不成?”
张辅赶着要去沐浴更衣,留下原地石化的季铎。
总兵府,巡抚衙门,知府衙门,代王府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一同接到了一个天方夜谭的消息:大同城内凡七品以上官员,即刻去南城门迎驾。
这些个总兵,巡抚,知府,还有那位大同土著的代王殿下,一下子全都懵了。
迎驾?
迎谁的驾?
送信的人觉得这问题好生奇怪,迎的当然是大明正统皇帝的圣驾了。
此话一出,这些个巡抚,藩王,总兵,全都是一副大白天活见鬼的模样。
半个时辰不到,大同城里已经炸开了锅,南城门外已是乌泱泱的不知多少人。
前面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英国公,兵部尚书,代王,大同巡抚,大同知府……
虽是拥挤不堪,可全都是规规矩矩排好站好。
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直到一只马队出现在视野之中。
海别看着独自一人勒马上前的朱祁镇。
“臣,兵部尚书邝埜,拜见陛下。”
当看见朱祁镇那张颇有些饱经风霜的脸时,开口的邝埜再也止不住嗓子里的哭意。
“臣,英国公张辅,拜见陛下。”
“臣,代藩朱仕壥,拜见陛下。”
…………
接着,身后的无数人纷纷拜下,一齐大吼:“吾皇万岁。”
声音直冲云霄,如平地惊雷,就连朱祁镇座下的马匹都吓坏了,有些受惊,鸣叫起来,不安的磨着马蹄。
毕竟不是仪驾的御马,没见过什么世面。
直到这个时候,生长在草原上的海别,才是第一次知道大明皇帝究竟是何种的尊贵。
目光所及之处,无人敢站。
天地之间,仿佛只有此人才能站立一般。
没人觉得不妥,仿佛道理就是这般,他理应接受万民的跪拜。
此时,整个大同都好像匍匐在此人脚下。
她突然想起了昔日在瓦剌的时候,朱祁镇告诉她,自己手握百万兵,治理亿兆民的时候,自己还觉得可笑。
现在回想起来,可笑的该是自己。
海别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种自惭形愧的感觉。
朱祁镇缓缓下马,上前扶起了张辅,邝埜二人。
两人皆涕泗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