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并没有过多在意震惊,不解的两人,只是笑道:“别多想了,你叫…海别对吧,乖乖留下,别给你爹添乱才是正事。”
朱祁镇挥挥手,井源心里虽是没底,还是出去了。
出去的时候,井源不善的看了眼海别,眼里全是警告。
海别犹豫一下,还是退了回来。
朱祁镇从榻上扔下一床被子,重新躺回榻上。
海别沉默片刻,忍不住讥讽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随便,不过但凡有点脑子都知道,杀了朕会有什么后果?
当然,有一种情况例外……”
朱祁镇睁开眼,有意无意瞥了眼,没了下文。
“什么情况?”
海别忍不住好奇问道。
哪知朱祁镇悠悠然说到:“胸大者例外?”
“胸大者……”
海别没弄明白朱祁镇话里的意思。
朱祁镇摇头晃脑,一本正经解释到:“胸大者,无脑也。”
“胸大无脑……”
海别喃喃念了几遍,过了半天猛地反应过来,面色酡红,啐了一口:“呸,流氓皇帝,无耻,下流。”
只不过此时的朱祁镇已经全然不知,鼾声如雷了。
深夜,从也先帐中出来,伯颜如同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他万万没想到,朱祁镇会拿他女儿将他一军。
朱祁镇,真是好手腕啊,居然把自己的女儿也给牵扯进来。
刚刚也先说起本想将其其格嫁给朱祁镇,可却被朱祁镇婉言拒绝,原来是早就选好人了。
也先装作打趣一般说到,若是海别真的讨得这位大明皇帝欢喜呢,说不准做个娘娘,咱们这一下就成了皇亲国戚了,妹夫变女婿了。
伯颜听到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其其格自幼长在也先面前,自是和也先一条心,如今也先的如意算盘落了空,被海别截了胡,也先怎么可能愿意?
也先没有再揪着这事不放,好像并不在意。
伯颜清楚,大战在即,也先也不想多生事端。也先接下来谈起来了重头戏—南下之事。
按照也先的设想,仗着朱祁镇皇帝的身份做挡箭牌,再加上在大同的内应,完全有可能攻下大同。
如果攻打不顺,就立马转向紫荆关,有被俘的明军变节以后,说是有条小道可以绕到关后,到时候前后夹击,紫荆关必定破关。
借着酒劲,也先愈发兴奋,说着自己的宏图伟业。
入关以后,趁着明军刚刚新败,士气不高,毫无准备,兵分两路,一路势如破竹,一路攻宣府,保安,兵临北京,一路过山东,中原,最终合围江北明军……
面对也先的滔滔不绝,伯颜只觉得是也先的一厢情愿,更像是个疯子在发癔症。
也先的谋略,与朱祁镇预料到的分毫不差。
好几次,伯颜都想开口打断,可看着也先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他明白,他劝不动也先。
就算他告诉也先,你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在人家朱祁镇预料之中,朱祁镇早就准备好了对付你的招数,你以为的稳操胜券实际上处处都是漏洞,也先会听吗?
或许朱祁镇说得对,也先,太自大了。
之前的胜利让他放松了警惕,完全冲昏了头脑。
这么些年,明朝在边境的忍让,不愿生事端,在也先眼里,就是明军的无能懦弱。
之前一战,俘杀明军数万,俘获大明天子,更使也先以为明国不过是纸糊的老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