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放我们下山。”楼衍说。
萧玦一下子坐起来,几乎有些迫不及待:“她答应了吗?我们什么时候走?赶紧走,那药再喝下去,我的命都得交代在这。”
楼衍却站着没动。
萧玦脸色变了:“你有话就说。”
“我们怕是暂时走不了。”
楼衍随手推开半扇窗户,外头的土匪来来往往,比之前多了一倍不止。
楼衍又将窗户关上,回过头来,对萧玦说:“主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秦蓁要留下我们。”
——
秦蓁这几日,每日都要去一趟议事堂,问问秦鸿派出去的探子回来没有。
这一日她和楼衍分开之后,便又去了议事堂。
一进门,刚和秦鸿说了两句话,便有一人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
父女二人同时变色。
秦鸿起身上前,一把拎起那人,沉声问:“出什么事了?”
此人,正是他派出去打听朝廷动向的探子。
此时这人一身血腥味儿,整个人踉踉跄跄,全靠一口气撑着。
“大、大当家的,”那人嗓音沙哑,语气急促:“朝廷派元楚领兵三万,不日出发,前往龙虎山剿匪。皇帝令,务必、务必荡平龙虎山匪寇,拿秦鸿归案。”
一句话说完,那人已经撑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秦鸿脸色阴沉,唤人将探子带下去医治。
他转头看向秦蓁,说:“你大哥信中所言之事,并非虚言。”
秦蓁并不意外,只说:“父亲,早做打算。”
秦鸿抬手揉了揉眉心,沉默许久。
秦蓁沉默的等了他一会儿,才轻声说:“元楚,乃是兵部尚书幼子。年少参军,在军中立下赫赫威名。如今边疆战事已平,他刚回京城不久,便被委以重任,想必,他是不会堕了他少将军的威名的。”
“父亲,元楚不好对付。”秦蓁说:“我们不是对手。”
元楚这个人她知道。
上一世,元楚便是楼衍麾下的一员猛将。
他年纪轻,身上带着一股子狂劲儿,除了楼衍,谁的话都不听。
但就是这样的人,放在战场上,那就是一匹饿狼。
当初,萧玦登基,许多曾经帮过他的人都被大家封赏,而楼衍却反常的没有任何嘉奖。为此,元楚还提着枪闯进萧玦寝殿,要为楼衍讨个公道。
最后,还是楼衍在萧玦门外跪了一个时辰,才将元楚的命保下来。
总之,现在的元楚就是一头没有被驯服的野狼崽子,由他带头围剿龙虎山,龙虎山讨不了好去。
秦鸿看着秦蓁,闷闷的说了一句:“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秦蓁着急:“父亲,你自己想想,八千对三万,胜算在何处?”
秦鸿:“就算死,那也总比去给朝廷当走狗强!”
“给朝廷办事也总比丢了命强!”秦蓁第一次在父亲面前如此厉色:“八千弟兄,他们没有父母亲眷吗?他们天生就想当土匪吗?你不愿为朝廷鹰犬,那你可有问过他们,他们想不想?”
秦蓁缓了一口气,轻声说:“父亲,我……我想让你活着。”
她不想和上一世一样,眼睁睁的看着父亲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