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不是糊涂人,自是明白自己的身份,虽名义上是二小的叔叔,却没有资格在二人面前指手画脚。
与两个侄儿相处时,他越发显得敷厚和蔼。
左住、左成都不是刻薄人,永亮如此,他们兄弟两个面上待这“叔叔”也就恭敬亲切得很。
落到旁人眼中,叔侄其乐融融,全无骨肉刚刚相认的生疏。
等到永亮回京时,左住与左成两个,还正经的送出好几里,叔侄才“依依作别”
旁人都没说什么,天佑却是看不过去,事后拉了左成问道:“那人外憨内狡,我就不信你没看出来,就算碍于亲戚名分,不能避而远之,也不用往前凑合啊!”
打小一起长大,跟自家人一般无二,这一下子蹦出个外人“叔叔”使得天佑有些看不过眼。
“不过是给个笑脸,说几句好话,又不能掉下块肉去。若是得罪了小人,背后嚼起舌来,将我们兄弟说成是仗势凌人,反而影响义父名声。”左成道。
天佑闻言,有些意外道:“你们兄弟既不跟他争爵,也不争家产,他还如此不晓,事?”
左成犹豫一下,道:“以防万一罢了。听大管家说,宁家剩下的几处庄子,最大的一处是先头祖母的陪嫁。因外家势弱,子弟不在京中,所以也无人追讨这份妆田,就把在宁太太手中。许是她也心虚,才开口闭口让我同大哥回去住,估计是怕我们提出要那处庄子。”
天佑听了,皱眉道:“宁家家产还罢了,既有长辈需要奉养,还有嗣子丽妇尽孝,你们兄弟又不缺那几个钱,便宜了他们就是;可若是宁伯父生母妆田,就是宁伯父私产,本就当是你们兄弟的。他们若是知道分寸。理当归还,还要借此生事不成?”
左成稍加沉吟,道:“宁太太虽有些拎不清,永亮却算是半个明白人。即便他有贪心,在清远城待这几日,也能脑子清醒不少”
左成所料不假,宁太太是舍不得那个庄子,可是在永亮的苦劝下,最终还是使人将田契送到清苑。
田氏听说是婆婆的遗产。颇为郑重地收下,又吩咐左住、左成兄弟写信给宁太太与永亮致谢。
三十顷上的,宁太太与永亮慷慨过后。心里都跟着肉痛。
却是没过半月,永亮在衙门中,就接到十三阿哥传召。
王驾前对答,永亮虽有些紧张,却也回答得冉全仔细,并无不妥之处。
十三阿哥见他如此,颇为满意,道:“怨不得曹颐专程在信中举荐你,确实有几分真才实学。”
退下去时,永亮直觉得脚下轻飘飘的,狠狠地掐了自己虎口一下。
三十顷上田又能怎样,即便卖高价,也不过两万多银子。旁人就算掏出这些银子,也换不来总督大人的举荐。摸上总理王大臣的门槛……
纳兰富森回京,雍正的市斥的旨意也就下来。
曹颐怀疑雍正是习惯性“吆喝”这半年功夫,绿营已经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即便唯有不足,也是瑕不掩瑜。
只是既然皇上说你有“过”那“功”也就是过,曹颐“请罪折子”的态度很是诚恳,年轻历简小初涉军务,见识不足,辜负皇恩”
还好雍正还没糊涂,没有再就此事发挥,反而还淡淡地赞了两句,赐了两筐葡萄下来。
进了八月,天气转凉,快到中秋节。
曹项、曹烦使人送了两车节礼来,从曹项的家书中,曹颐得知,兆佳氏与静惠已经开始收拾行里,并且托董家订了内务府南下的船,等到天望百日后,婆媳二人就要带着孩子南下往江宁。
这件事,曹颐已经听曹元提过,并不意外。
意外的是,曹烦写了一封私信给曹颗,提及等到兆佳氏南下后,想要谋上一任外任,经过打听,刚好知道有两个差不多的缺,山东六品通判,还有山西从五品知州,请堂兄帮忙参详参详。
曹颇惊诧不已,实不明白曹顺为何会有了想要外放的心思。
这个堂弟对仕途并无太大兴致,在六部当差,也不过是点卯罢了。
到底是什么让他改变了主意?
是与曹项兄弟之间有了矛盾?还是在衙门中净了欺负。
三十一号了小九打滚求月票”<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