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谒金门 第三百五十四章 冬寒(下)(1 / 2)

重生于康熙末年 雁九 6588 字 2019-09-07

 德特黑与纳兰富森从什刹海这边宅子出来时,已经是申正二刻(下午四点半)。[更多好看的就上^^^^^^^^]——soqidi——

外头已经起风,天上遍(www.biquwu.cn)布阴惨惨的乌云,太阳已经被遮得严严实实。德特黑与纳兰富森的神情都很沉重,同李家的人对过后,对李鼎的下落是越发不看好。

就是向来不喜欢李鼎的德特黑,此刻也抱怨不出,叹了口气,对纳兰富森道:“既是也问得差不多了,咱们就先回宫,同大人禀奏!”

纳兰富森点点头,两人一道策马往宫里去了。

曹是李家至亲,实不好随着纳兰富森与德特黑他们一道走,便留在这边陪李鼐话。

见李鼐满是疲色,曹思量了一回,道:“大表哥上午才到京,路上也乏了,要不先休息一晚,明日在想想章程也好……若是……有什么要弟使力的,大表哥不要外道才好。”

李鼐揉了揉额头,面带感激地冲曹点点头:“嗯,就算表弟不这话,少不得也有诸多要劳烦孚若的地方。”到这里,沉吟一下,道:“我在南面,不晓得京的状况,咱们可有什么仇人没有?”

曹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却是没有将自个儿当成外人之意,心不由一阵唏嘘。若是李家进京的是李鼐,李煦器重倚仗的是这位性格敦厚的长子,那事情就会不同了。

他心虽感叹着,面上却是不显,沉思了片刻,道:“这个却是闻所未闻,二表哥性子随和,与同僚亲戚往来都很亲近,并没有听同哪个起了嫌隙。”

李鼐想想也是,他这个弟弟,打人精似的。处事向来滑不留手儿的。

因他快马加鞭地赶了七、八天路,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到了京城又是焦急、又是惊慌地,就有些受不住——

曹见他喘气的声音越来越粗,脸上也泛了潮红,忙道:“大表哥。这是病了?还是快请大夫过来瞧瞧。”

李鼐正挂念弟弟下落,哪里有心思瞧医生,忙摆了摆手、

大管家钱仲在旁,也看出不对来,带着急色劝道:“大爷,这天儿渐冷了,生病可不敢耽搁,还是听表少爷的意思。使人请大夫。”

李鼐听了,还要摇头,只觉得眼前一黑,人已经昏厥过去。

曹与钱仲见了,起身的起身,上前的上前,忙忙活活地将李鼐搀扶到内院。

钱仲忙使人去请大夫。曹看着炕上面色蜡黄、牙关紧闭的李鼐,想起自己大前年听到父亲病危的消息,也是大冬天骑马一路疾驰回江宁。

李鼐此时心地焦虑,同那时的自己差不多。曹胡思乱想着,心忍不住暗骂自己一句,这般假惺惺的,实在太过虚伪。

不过,天地良心,他对李鼐并无半分恶意,只是有些感觉怪异罢了。就算面上再无辜。毕竟是“做贼”之人,到底还是多了几分心虚。

这内堂正房是杨瑞雪平时住的,地上的桌子上燃着香炉,屋里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香味儿。

就算最初见到杨瑞雪地时候,曹没有多想;但是这些日子,却也思量明白了。怕李鼎是对珠场之事始终未曾死心,因此才同杨家有了关联。

杨瑞雪是寡妇,那白家那位纨绔二少爷就是一命呜呼了。只是不管是前年过年回去,还是去年回去奔丧,曹都没有听过这个消息。只是去年年底时。因郑虎(www.shuxie8.com)的缘故,他晓得璧合楼东家杨明昌死了。

看着杨瑞雪如今的装扮,虽没有穿红着绿,但也不像是守孝的模样。曹想起她与李鼎的关系,心竟生出丝熟悉之感——难道那个倒霉的白瑞喜就是清朝版本的“武大郎”。

少一时。大夫已经请过来,给李鼐诊了脉。翻了翻眼皮,不外乎“外邪入侵,急火攻心”这类的话,给开了两个方子,让先发发汗,饮食要清淡些。

待送走大夫,使了抓了药,李鼐这边也悠悠醒来。

见曹守在床边,他心甚是感激,半坐起来,对曹道:“表弟,这实是劳烦你!”

曹见他这般,心里很是不自在,道:“大表哥别这些,还是好好休养两日才好……二表哥……二表哥或许吉人自有天相也保不齐……”

李鼐“咳”了一声,道:“表弟别安慰我,父亲早已过京凶险,曾对二弟嘱咐再三。”到这里,神情甚是沮丧:“到底,都是我这个做哥哥地没用,才使得二弟进京来吃苦,如今……”

这个时候,劝什么都假,曹低下头,叹了口气。

李鼐继续道:“还记得表弟进京那年,姑母北上探病之事。原还觉得稀,怎么京城这边乱成这样,恶徒竟如此猖獗。如今轮到二弟,方省得竟是龙潭虎(www.shuxie8.com)穴似的地方。怨不得父亲不让我来,想是怕我这个没出息的长子更难在京城立足。”

曹却不赞同他的话,俗话得好,“无欲则刚”,像李鼐这样的老实人在京城,就是不能给李家锦上添花,也不会像李鼎这般招摇惹祸。

这番这趟下来,一下午就过去了,窗外已经渐黑。

香彤带着丫鬟掌灯,李鼐这才打量了四周幔帐。就算是再鲁钝之人,也能瞧出这是女子闺房。他有些不自在,带着疑惑问香彤道:“这里是……”

香彤神色僵了僵,正不晓得该如何对大爷提那女子的身份,就听门口有人道:“这是妾身的屋子,若是大爷不嫌粗鄙,就暂且住这里休养,妾身去客房就是了!”

进屋子地,正是杨氏瑞雪——soqidi——她的身后,跟着端了托盘的丫鬟,上面是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晓得曹在屋子里,原本杨瑞雪还犹疑着。不过见李鼐发问,怕香彤出什么不听的了,便少了顾忌进来。

倒是有几分目不斜视规矩妇人的做派,杨瑞雪对曹轻轻俯了俯身,算是见礼;而后吩咐丫鬟,将药送到李鼐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