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谒金门 第三百零六章 清冷(1 / 2)

重生于康熙末年 雁九 7735 字 2019-09-07

 就在众人皆以为曹这位“新官”会忙得焦头烂额,而后指不定要出点什么“乱子”,来给大家添茶余饭后的谈资时,曹却出乎意料地清闲起来

十六日陛见后,曹便留在畅春园,并没有往太仆寺衙门去。[更多好看的就上^^^^^^^^]——7kankann——反正这边也有给官员轮值歇着的地方,他就很“敬业”地留在这边了。

太仆寺那边的运转,他只让分管的属官提议,自己只选择点头或许摇头,其他的心半分不操。

不是他懒散,上不了台面,而是一个衙门的事务繁杂,哪里是一天半天就能接手的?更不要这几日忙忙乎乎的,衙门内外正乱得不行。

若是让他自己去弄清楚这个,弄清楚那个,指不定到时候要出什么乱子。

曹心里已经最了最坏打算,“惊象”、“惊马”这些个手段应没人敢使,毕竟是甲子万寿大典,就算是看他不顺眼,也不敢闹太大动静。剩下的,不过是差事的纰漏,不大不的笑话,无关大局的“失误”等。

他不过是个“委署”,又不像其他人那般想要借此一天登天,得到康熙的青睐。何苦是是揽在手里,因此他很是清闲地放权了。

若是有人打他的主意,先要搭上自己的人不,未必会落下什么好来。

不过,未必有人愿意见他这般“清闲”,那就是将他提到这个位上的康熙。

站在菜园边上,看着康熙的背影,曹的脑子飞速运转着。从十五日至今,自己做得还算是规矩,并没有鲁莽或者有把柄的地方。

康熙站在那里,缄默(www.19mh.com)了好久,问道:“曹,你瞧这麦苗长势如何?”

既然是康熙金口玉言。那曹可得仔细看了。不过,他不谐农事,哪里能看出什么门道来?只是绿油油的,看了叫人觉得很舒服。

见曹没有立时应声,康熙转过头了,看了他一眼,道:“嗯?”

曹回道:“回万岁爷爷话话。这……奴才没经营过农事,不出好歹来,只是瞅着麦苗粗壮,都抽了惠儿,想来是好的。”

康熙冷哼了一声。道:“只是看着光鲜罢了,若是少了肥料水份跟上,麦粒也难长好。”

平白无故这么作甚?曹望着那麦子,就算不是自恋的性格,也不免有些疑惑,难道康熙是要要栽培自己?指望自己能长成一株好麦子?

心里虽是胡思乱想的,曹嘴上还是应和道:“万岁爷得是。”

只听康熙又道:“那年。也是这个时候,平南王尚可喜请老,欲以其子之信嗣封镇粤,想要试探朕。朕许他请老,驳了其子嗣封镇粤地条陈。满朝武俱是惶恐不已,终日到朕跟前劝谏的人不止一二,都怕引起兵事,国将不宁。”

曹静静地听着,心里有些纳罕,这应是平三藩时候的事。少也有三、四十年,却不知康熙怎么想起这个来。

康熙继续道:“那些个武大臣,都以为朕是年轻莽撞,不晓得轻重,才执意如此。没有人晓得,朕心里也怕,怎能不怕……”到这里,加大了音量:“怕又如何?朕是皇帝,总不能因心存畏惧,就一味地养虎(www.shuxie8.com)为患。断送了大清江山!”

虽然康熙得意气风发,但是最后那四个字,还是生生地刺痛了曹的耳朵——7kankann——

他想起那天花方子,想起父子的告诫,真想问一问眼前的帝王。到底是将自己当满人的皇帝。还是当成天下子民地皇帝?照拂你的子民,使得百姓免了“天花”的危害。不是更能体现“千古仁君”的风范么?

微微蹙眉,曹终是按捺住自己的冲动,只是望着那茁壮地麦苗,握住了拳头。

康熙转过身来,仰着下巴对曹道:“那年,朕二十岁!”话,满是得意与自豪。

不知为何,曹突然想起玛尔汉来,着自己征战西北、战功赫赫时,玛尔汉也是这番神情。

康熙抬起头,望向东边的朝阳,面上神色很是复杂。

或许是因康熙年迈的缘故,曹觉得他前几年看上起矮了些。不管心里对这位帝王如何畏惧,但是想想这些年,他确实待自己照顾颇多,曹还是生出不由生出感激之心。

如今已经是康熙五十二年,距离康熙六十一年,还剩下九年。想到这些,曹的心里也甚是沉重。

不管这位帝王对世人如何,对满汉大防如何,他对曹家确实是优容到底。

康熙已经转过身,对曹道:“朕点你去太仆寺,你可晓得缘故?”

还能有什么缘故?年老的帝王,对他的儿子们防范甚深,生怕他们安插人手到自己边。就算没有七阿哥的举荐,没有曹,太仆寺卿地位置也不会落到明安头上。

曹心里晓得这些,但是帝王心思,岂容外人揣摩?思量了一回,他仍是微微地摇了摇头,回道:“回万岁爷的话,奴才愚钝,难解圣意!”

康熙摆了摆手,道:“你是朕的……朕的孙女婿,私下里,别奴才、奴才的了,就叫朕皇玛法!”

曹躬身应了,却没有叫出口。自称“奴才”也是没法子,他心里也是不想的,但是被父亲再三了几次后,他也只好谨慎再谨慎。省得皇帝看你顺眼时没事,看你不顺眼了,这也是狂妄的罪过。

康熙看着曹,神色颇为复杂,道:“朕想留你再京,你父亲也想你能在这边,我们总不会害你,你不必防范过甚。”

曹听了,愣在那里,不晓得该如何回答。

康熙叹了口气,道:“每次见你。朕都想要骂你父亲一顿。想来也是时的变故太大,使你对人对事始终这般战战兢兢,做事也畏首畏尾,放不开拳脚。每次见你孤孤单单,六亲不靠的模样,朕也跟着不好受。”

曹胸口像塞了团棉花,闷得人喘不上气来。自己怎么会孤单。不是有父母亲人,不是有妻有子,不是有朋有友么?为何听了康熙的话,眼睛却是酸涩得不行,想要大声地辩白辩白。想要高呼一声,自己不是一个人,自己并不孤单。

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十一年八个月零八天,曹记得清楚清楚。重生以后地日子,他每日都记得。

以为自己已适应了新身份,曹这些努力地生活着。然,当那层窗户纸被捅破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无法欺骗自己。

虽然只是个人物,但是他的孤独丝毫不那位帝王少。他冷眼看着这世界,心里藏着无法对人宣之于口的秘密。表面上,他还要带着笑脸,努力地适应生活地热闹,扮演个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

孤独,刻骨的孤独。他很想找个能话地人,告诉他自己是谁。自己是什么地方的人,自己的心里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他很想笑着跟人调侃调侃,自己竟是曹家的儿子,曹雪芹地长辈,见到了皇帝老儿,与皇子阿哥是嘻嘻哈哈的交情;很想与人显摆显摆,自己运气够牛,娶了个温柔善良地媳妇儿,生了个大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