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逼她这么做,也不止一次的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一意孤行。”顿了顿,“说我凉薄也好,说我冷血也罢,为了今后不必要的祸事,从今往后,我会跟朱家断绝一切来往。”
安小七觉得大可不必,因为她并不觉得战西爵真如他自己所言那么冷血。
如果,他真的冷血,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顾念当初朱老汉的救命之恩而对朱家人格外包容。
如果,就让他这么跟朱老汉一家断了关系,他嘴上不说,心理上可能会有所愧疚。
毕竟,朱娇娇死了,即便朱娇娇的死是她咎由自取,但起因是因为他。
因此,安小七在他话音落下后,说道:
“其实,客观而言,朱老汉和朱家大姐还算是明白人,尤其是朱家大姐很有当家做主的女人韧性,我很钦佩她。
何况,没有他们,我的孩子这辈子都不会有父亲。今后你能帮衬就帮衬着他们,我不会小气的说你什么。”
战西爵对这件事的态度很强硬,他道:“我会给大姐他们一笔钱,今后不会再来往。”顿了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他这么坚持,安小七也没再说什么。
再过两天就新岁了,时不时就能听到放鞭炮的声音。
战西爵牵着安小七下楼,林妈看到他们下楼,连忙走上前来说道:“少爷,安小姐,你们午餐想吃点什么,我好提前准备。”
安小七说道:“不用了,我等下就回安公馆。”顿了下,“我带笙笙一块过去,你们照顾好诚诚就行。”
此话一出,战西爵脸色就不太好,他问:“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把我女儿带回安公馆后,就不回来了?”
安小七挑眉:“我们又没有结婚,我为什么要回来啊?”
此话一出,战西爵胸口就是一噎,一口气上不来又下不去的,十分难受。
他面色越发难过,默了片刻,道:“但我们在谈恋爱,还有女儿,是可以同居的。”
安小七故意拿话气他:“那可不行,我已经答应爷爷和大姐他们了,我今年要陪他们一起过年。我不能言而无信!”
音落,战西爵险些气的说不出话来。
他满脸都是不爽,但却又无法宣泄,只咬了咬后牙槽,低低嗤笑道:
“所以,你要带着我的女儿离开然后把我一个人丢下?让我一个人过年?”
安小七眨着黑漆漆的大眼,颇是无辜的道:
“没有呀,你怎么可能是一个人?林妈和福伯他们可以陪你啊,实在不行,你还可以回战家老宅让你的三叔陪你跨年嘛。”顿了顿,“要是连战三爷都不搭理你,你还可以找你的堂弟,战道峰啊,反正你们都是一路货色,一路的狠戾凉薄。”
战西爵怒极反笑,“呵~,我发觉,你这个女人真是坏得不行的。”
安小七笑嘻嘻的道:“女人不坏,男人不爱嚒。”
她说完,就走下台阶,在阳光花房里找到战云笙。
安小七找到战云笙的时候,她正举着儿童电动剃头刀把战云诚头上最后一缕毛给剔的精光。
剔完了,还有模有样的帮战云诚身上的碎发给掸了。
安小七看到眼前的一幕,简直气的快要心肌梗塞了,她都恨不能手上有个鸡毛掸子。
“战云笙,你在干嘛?”
因为她突然出现,又是突然大声说话,吓的战云笙一大跳。
她小手一抖,那把电动剃头刀就掉在了地上,跟着她掉头就跑,安小七追都不追上。
安小七气的不行,她捡起摔在地上仍在嗡嗡作响的电动剃头刀,将电源线拔掉之后,半蹲到战云诚面前。
她打量了会儿瘦瘦小小的战云诚,又看了看她被剃的光秃秃的小脑袋,是真的一言难尽。
她都不知道,这要是被南九卿和南向娇看到,她该怎么跟人家父母交代。
“安姨,你不要骂笙笙,是我要跟笙笙玩剃头匠游戏的。她当剃头匠,我是她的小顾客。”
安小七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小脸,温声道:
“傻孩子,下次别跟她玩,她不是个好的,你跟她玩,只有被她玩的份。”
战云诚弯着眼睛,笑眯眯的道:“不碍事,她是云澜哥哥的小妹妹么,我是姐姐,我可以照顾她的。”
战云诚越是这么说,安小七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好孩子,下回,千万别那么惯着她,知不知道?她要是再欺负你,你一定要欺负回来,知道吗?”
战云诚眨眼道:“不会啊,剃头匠的游戏蛮有意思的。”说着,就突然问道,“安姨,云澜哥哥过年会回来吗?诚诚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
战云澜去参加特训了,按照特训规则,他今年过年是不回来的。
安小七不想让战云诚失望,就说道:“他……应该会回来的吧。不过,要等安姨确定后再给你答复,好不好?”
战云诚乖巧的点了点头,又问道:
“安姨,你等下会带我去见妈妈他们吗?我听说,妈妈受伤住院了,我已经好些天都没见到她了,我想她了。”
小孩子嘛,总是依赖妈妈多一点的。
何况,战云诚从出生以后,基本上都是南向娇一手带大的。
自从战云诚被南震抓走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南向娇,自然是想妈妈的。
因此,安小七在她话音落下后,就道:“等下你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安姨就带你去见妈妈。”
战云诚说了谢谢,就跟着佣人去换衣服了。
安小七等她走后,就找出一根藤条,去抓战云笙去了。
战云笙是个精的,她知道自己可能要挨揍,所以跑出阳光花房后就去找战西爵恶人先告状了。
她一口气就跑到战西爵面前,抱住他的金大腿,就开始滴猫尿:“爹地,你快点管管你那凶悍无比的老婆吧,她要打死你可可爱爱的女儿。”
她软萌萌的样子,看的战西爵心底柔软的一塌糊涂。
他俯下身,一把就将她抱了起来,捏了捏她肉粉粉的脸蛋,温声道:“小坏蛋,你又干了什么坏事?”
战云笙在这时对着他的面颊就是一个香吻,吧唧一口后,奶声奶气的道:
“笙笙那么乖,才不会干坏事吶。就是跟诚诚姐姐一起玩了个剃头匠的小游戏……”
说着,眼睛就滴溜溜的转了转,有点心虚的道,
“我是剃头匠,诚诚姐姐是小顾客,我把她的头发给剃光了,妈咪很生气……”
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传来安小七对她的呵斥声:
“战云笙,你给我下来,别以为你现在有靠山,我就教训不了你。我告诉你,你敢跟我对着干,我连你爹地一块揍,你听到没有?”
闻言,战云笙就往战西爵怀里拱了拱,然后挑衅的看着安小七,对战西爵说道:
“爹地,你看到没有?你老婆就是个母老虎,你现在再不好好管她,以后我们父女俩就都没有好果子吃啦。”
安小七气的肺都快炸了,她觉得小孩子得从小就要教育,如果教育不好,很容易就长歪了的。
她深吸一口气,对战西爵道:“战西爵,你要是不想得罪我惹我不高兴,现在就把她放下来……”
战西爵在这时唇上勾起一抹凉凉的笑弧,似笑非笑般的说道:
“安小姐,你跟我相识这么多年,应该是蛮了解我的为人吧?你觉得,你先前才把我气的不行,现在我能听你的么?何况你还要揍我的女儿,我能答应?”
安小七:“……”
这狗男人,这么快就融入慈父的角色了?
安小七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想当慈父是吧?老娘就让你当个够!”
说完,她就丢掉手上的小棍子,看都不再看这对叫她胀气的父女,上楼去了。
差不多五分钟后,她牵着战云诚从楼上下来,然后途径怀抱战云笙的战西爵时,连看都没看他们父女一眼。
直至她带着战云诚离开古堡庄园后,战云笙才窝在战西爵的肩窝处叹息一声,小声嘀咕道:“完了,你老婆离家出走,不要我们了。”
战西爵扯唇,忍俊不禁的道:“她就是欠收拾,等着瞧,你看爹地到时候怎么把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此话一出,战云笙就无比崇拜的对战西爵竖起一个大拇指:
“爹地,你真是世界第一顶厉害的男人,笙笙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哪个人能收拾得了妈咪呢,就连外公都收拾不了她的呐。”
战西爵捏了捏她胖乎乎的小脸,轻笑道:“那是因为她没碰到我,不然,她早被收拾了。”
“爹地棒棒,嘻嘻!”
……
事实上,一天后除夕的傍晚,当战西爵带着战云笙出现在安公馆门口时,战西爵就被啪啪打脸了。
窝在战西爵怀里的战云笙看着蹲守在安公馆门口的两只体型庞大的藏獒时,可怜兮兮的道:
“爹地,你打得过它们吗?它们看起来好像比妈咪还凶啊,龇牙咧嘴的,笙笙怕怕。”
战西爵答非所问,说道:“你现在能哭出来吗?”
降温了,天空零星飘着点雪花,风一吹,冻得人牙关直打颤。
战云笙吸了吸被冻的通红的小鼻子,温温的道:“啊?为什么要哭啊?好好的,笙笙哭不出来…”
战西爵道:“装哭,会不会?”
装腔作势,战云笙是会的。
只是,她想不明白,大过年的为什么要装哭吖?
她嘟起小嘴,问道:“为什么要装哭呀?新年要欢天喜地才叫过年呀……”
“你不是想让你妈咪陪你跨年的?你不哭,她怎么肯出来见我们?或者我们怎么能进得去?”
战云笙不高兴地撇起了小嘴儿,控诉道:
“爹地,不是你说,你一出马,就能把她收拾的服服帖帖乖乖的跟我们回家家的?”
战西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