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连给郁少南回应的机会都不给就掐断了他的电话。
安小七在这之后,抬脚就重重的踩了战西爵一脚:
“战西爵,你是不是有毛病?你明知道郁少南本就因为温时好跟厉沉暮的过去而芥蒂很深,为什么还要火上浇油?”
战西爵很是无辜,波澜不惊的口吻:“老子火上浇油了么?老子说的都是事实!”
“你——”
安小七不理他了,转身就摔门走出包厢。
战西爵连忙紧随其后,嗓音里全是浓浓的警告:
“安小七,你要是欠的慌不跟我吵一吵心里就难受的话,我也是可以抽出时间陪你作一作的…”
说话间,三步并作两步就堵在了安小七的面前,并在一下秒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壁咚在走廊的墙壁上。
虽说兰亭序是高档私房斋,但盛京不乏有的是有权有势能消费得起的权贵。
因此,中午这个饭点,走廊还是蛮多人来人往的人。
路过他们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将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甚至有的跟战西爵认识都要打声一招呼……
安小七只觉得羞耻难当,又气又恼,“战西爵,我不想跟你吵架,能别闹的彼此都很难堪么?”
战西爵一言不发的看了会儿眼底都快要溢出水汽的女人,眉头黑压压的皱了又皱,
心中无名恼火越烧越甚,最后都化成了一个拳头捶在安小七身后的墙壁上。
瞬间,他拳头上的关节就是血糊一片。
安小七心惊,眼瞳蓦然瞪大,“战西爵,你真是疯了!”
战西爵撤回压在她身上的高大身躯,寡凉至极的口吻,“安小七,你真的很没劲!”
说话间,就掏出一根烟含在嘴里,并点燃。
伴随一阵吞云吐雾之后,他仍然凉漠至极的道:“觉得我很捣胃口,觉得我很烦,嗯?”
冷冷讥笑了下,
“那就如你所愿,不烦你了…,你不累,我都累的慌,老子没功夫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巴巴的哄着你…”
顿了顿,“等你什么时候气消了,说想要见我了,我们再见吧。”
说完,就完全跟安小七拉开一段距离,并在这时摸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结束后,心脏已经拧的生疼的安小七听他又说,
“你等下不是说要去医院?省的你看到我捣胃口,等下让保镖送你。”顿了下,“刚刚我给唐逸打过电话了,你到医院他会安排好你。”
安小七闭了闭眼,平复着心口涌起的疼。
随后,她睁开眼,很平静的道:“好。”
战西爵很快就消失在走廊里,安小七倚靠着身后的墙壁站了许久才缓过周身突如其来的虚脱以及无力。
来接她去医院的保镖在这时走了过来,“少夫人,现在要去医院吗?”
“你先去楼下停车坪等我吧,我去下洗手间。”
“好的,少夫人。”
……
走进洗手间,安小七拧开水龙头就洗了把脸,凉凉的水清醒着她有些眩晕的脑袋。
她抬起头,看着玻璃镜中自己那张满是水珠的小脸,有一种从未这样认识自己的错觉。
她似乎……很少照镜子呢。
原来她……这么不开心呢,很漂亮的一张脸却因为没有半点笑意而失去了光华璀璨以及鲜明夺目的生动。
抽出纸巾将脸上的水珠擦干净后,转身走进私密性极好的卫生间去小解。
嗯,蛮平常的一件事…
只不过是,当安小七看到纸巾上浅褐色的红时,心底深处的某个希望瞬间就如同破灭了一般,整个人都陷入很深的惆怅中。
来例假了呢。
原来,她真的很难怀孕。
周遭世界像是瞬间就失去了光彩,她整个人都是阴郁的,阴郁的连去医院的念头都打消了。
因此,当一个多小时以后,战西爵将电话打到司机这边来时,听说她取消了去医院的行程,整个人都戾气深重下来。
挂了电话,又给林妈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不等林妈语,就开门见山的问:“安小七在干什么?”
林妈先前才从安小七的房间出来,她道:“少夫人好像很累,我先前给她送了杯柠檬水,她喝完就睡了。”
战西爵抬手捏了捏眉心,“她最近总是厌食,你晚上准备点开胃又清淡的菜。”
林妈说了好,欲言又止的问道:
“少爷,恕我多嘴,少夫人最近厌食还呕吐,要么是肠胃不适病了,要么……就是怀孕了啊,
我先前问了送少夫人回来的小张,他说少夫人并没有去医院检查,
依我看,为了少夫人的身体健康,您还是抽空回来带少夫人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战西爵一想到安小七中午对他的那个态度,就心头烦躁不已,冷声道:
“她不愿意去,那说明身体没什么大问题…”
林妈叹了口气,“那好吧!”顿了顿,“那您晚上会回来跟少夫人一块用晚餐吗?”
“不了。”
林妈讪讪的:“那您还回来吗?”
“回。”
音落,林妈就发觉电话被男人给掐断了。
林妈觉得这对年轻人……,像极了战文忠年轻时谈的那段感情。
……
**
天快要傍晚的时候,安小七被一阵电话吵醒。
她并没有因为大睡一场周身的疲惫而有所缓解。
她摁着混混欲裂的头找到手机接通电话后,就传来莫念有些一言难尽的嗓音,
“小七,出事了。”
安小七捏了捏眉心,“怎么了?”
“是温公主…”
……
**
一小时后,盛京协和医院。
温时好还没从手术室推出来,莫念脸上全是焦急不安的神色。
安小七见状,心也无端的被揪了起来,走上前去,忙问:“具体是怎么回事?”
话都没说完,耳边就传来暴力的打斗声。
安小七跟莫念都下意识的回头,看着那你一拳我一拳已经扭打起来的男人。
郁少南的假肢在跟厉沉暮打了五个来回后,就摔断在走廊里,而此时一把黑洞洞的枪口正笔直的落在厉沉暮心口的方向。
安小七眉头无声的皱了起来,几乎是在郁少南就要开枪的下一瞬,低吼:
“温公主在里面生死未必,你们就算有天大的仇也得给老娘放一放,还显不够乱?”
郁少南的枪放了下来,但嗓音裹挟的阴狠却不容忽视,话是对厉沉暮说的:
“她若是平安无事,你可以免遭一死,她若是有什么,厉沉暮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狗!”
厉沉暮眯长凤眸,眼底掠过残暴:
“不信任她的是你,辱骂她不知廉耻的是你,害她摔下台阶昏迷不醒的仍然是你…,
她若是有什么,你罪大恶极,老子没把你扒皮抽筋,你竟然还有脸找老子算账?”
郁少南整个人都阴森的厉害,面部线条以可见速度绷的愈发凌厉:
“若不是我带人强闯你们的总统套房,她差点就被你强了,你们差点就要行苟且了,
身为她丈夫我说几句重话天经地义,她倒是为了你这个人渣不惜用自己的身体欲要给你挡枪子…”
后面的话,郁少南就没说下去了。
因为耻辱难当,所以才羞于启齿!
他妻子的前任欲要对他的妻子强暴,他明明为她挺身而出,
结果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阻止他向厉沉暮这个混蛋开枪,甚至为了阻止他开这一枪,过来抢夺他手上的枪…
推搡之间,她不慎摔下台阶,后脑勺直接撞到大理石拐角,当时就鲜血肆意昏迷不醒了。
厉沉暮咬了下后牙槽,心中有恼火有自责更有深深的懊悔!
他不禁想,若是温时好真的有个好歹,不用郁少南对他动手,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是死是残,那就要看温时好的手术情况了…
厉沉暮在这时闭了闭眼,良久的沉默后,他对郁少南抬了抬下巴:
“她若是有什么好歹,不用你动手,老子会亲自打爆头以死谢罪!”
安小七觉得温时好真是倒霉,摊上这么两个男人。
一个偏执,一个阴狠。
一个不择手段,一个更冷血无情。
好似他们都很爱她,但事实上伤她最深的又刚好就是他们。
冲突暂时终止,又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温时好还没从手术室出来,所有的人神经都跟着绷到了极致时,温时遇出现了。
数月不见,温时遇又清瘦了不少,一袭中式斜襟长衫,身形茂林修竹,手上盘着一串佛尘珠,
他眉目清隽,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超然物外之感——生在红尘之中,偏又毫无烟尘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