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当她站起时,被男人随意扔在茶几上的手机再次震动。
这次不是座机打来的,而是备注名为江淮的打来的。
男人在这时解开衬衣两粒扣子,拾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不小心摁到了扬声器。
“主子,您在哪?出事了。”
闻言,男人嗓音很淡:“嗯?”
“少夫人…”意识到表达不对,江淮连忙改口,“是派出所那边说安二小姐割脉自杀,他们人发现她时,地上一滩血,她人都没了意识,属下现在正往医院赶…”
一直清冷淡然的男人在这时终于变了脸色,并在下一秒拿起手机连腕表和西装外套都没有拿,就疾步摔门而出。
林妙人说不上什么感受,就是突然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了脚,透心的凉。
她坐在战西爵先前坐过的地方,抱住双膝发了会儿呆,拿起男人先前忘了带走的手表,渐渐眯深了眼。
……
**
半小时后,战西爵抵达盛京医院。
他路上连闯了七八个红灯,整个人的气场萧杀肃穆的厉害,江淮看到他都不敢过去。
男人很快阔步走了过来,冷声问:“现在什么情况?”
江淮道:“医生说安二小姐是熊猫血,医院这个血库缺血,属下已经在调血库了…”
战西爵不等他说完,“抽我的。”
江淮被他骇人的目光看的周身发抖,“是……是。”
十分钟后,安小七输上战西爵的稀有血。
一共抽了400CC。
只是她人还没有醒来,瘦的下巴都尖起来的女人躺在那,无声无息,仿佛没了气息。
战西爵立在病床前看了好大一会儿,才压下那满心头说不上是慌张还是恐惧感。
他本来只是想关一关她,逼她向他求饶,她只要求一求他,跟她说后悔了,他一定会心软的原谅她的。
他真是万万没想到,这个狗女人会干出这种事来膈应他!
苦肉计么?
战西爵都要懊死了,若不是因为床上的女人瘦的像个纸片似的,他真的想把她掐醒,好好的将她训斥一顿。
“战少~”女警在这时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
战西爵冷了她一眼:“老子让你们好好照顾她,你们就是这么照顾的?”
女警低下了头,不敢吭声。
警局的小领导在这时站了出来,也是战战兢兢的道:
“战少,我们都是按照您的吩咐一日三餐的伺候的,是安二小姐性子烈不肯进食…”
顿了顿,看了看男人的脸色,“她三天前就开始绝食,那时我是让人通知您的。”欲言又止,“是您说,只要没死就别打电话烦您……”
战西爵忍住暴脾气,“趁老子没功夫收回你们,给老子滚!”
音落,小领导就带着女警麻溜的跑了。
这边,战西爵问主治医师:“她什么时候醒?”
主治医师道:
“不好说。病人割脉自杀被发现的及时,及时止血也不太严重,主要是病人三天未进米水,再加上没有休息好,她很虚弱……,至少要睡一觉,才会醒的。”
闻言,战西爵面色更阴沉。
主治医师知道他是祖宗爷,又宽慰一句,道:“总体来说,人无大碍,养两天就好了。”
战西爵冷声嗯了一声,“下去吧。”
主治医师带着护士退下后,战西爵就对江淮道:“你也出去。”
江淮点了下头,问:“那要不要属下给您弄一张床过来,这样既方便您照顾少夫人,您也能休息。”
“不用。”
江淮不再坚持,退了下去。
战西爵然后就拉过一只椅子挨着床沿坐下。
可真是娇气的小姑娘,饿个几天,就能消瘦成这样。
苍白的小脸,削尖的下巴,没有血色的唇瓣,以及缠着纱布的纤细手腕……
他视线定格在那缠着纱布上的纤细手腕,眸色浓重而清冽。
宁愿绝食,宁肯割脉也不愿跟他求饶,可真够倔强的。
这种死倔死倔又没心没肺的女人,她究竟哪点好?
为什么就是一根筋,他都被甩了还这么放不下!
难道真是印证了那句——爱是不死的欲望,是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
……
**
安小七做了个梦。
梦见战西爵西装革履娶了一个容貌看不清的女人为妻,那场婚礼声势浩大的堪比世纪婚礼。
而她,像是局外人,无论她怎么喊他的名字,他都没有任何回应。
他不仅没有回应,她还被他的属下拖出了婚礼现场,之后她走在空空荡荡的马路上被突如其来的一辆大型货车从身体上碾压而过……
她感觉,自己身体和灵魂被撕裂成两半,从最初的疼到后面的麻木以及后来她只想睁开眼再看一看这个世界最后一眼…
似乎有人在这时唤着她的名字,低低缱绻的嗓音,似乎贴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着。
她终于努力睁开了眼,除却满室的阳光璀璨,空荡荡的病房根本没有人,更没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大梦一场,出了一身的汗。
安小七躺着发了会儿呆,顺便理一理她从昨晚下定决心用季暖给她的发卡割脉后应该发生的事。
她并不愚蠢到真的要寻死,割脉不过是她迫不得已的退路。
她料定,她割脉以及绝食后,战西爵定会被她的行为恶心的膈应,也就失去了报复她的兴致。
有人在这时敲门。
安小七借着臂力坐了起来。
她看着敲门后就走来的一位看起来就很特别的年轻女孩。
她一身洁白赛雪的长裙,长发垂腰,头上绑着一根蝴蝶发带,五官可以算得上精致的好看,尤其是那双盈盈灵动的桃花眼,干净的不染任何杂质。
唔~,整个五官凑在一起,跟她竟然有几分相像呢。
安小七眉头无声的皱起,因为她并不认识这位不请自入的年轻女孩。
年轻女孩手上提着一个手提袋,看到她后,就礼貌的道:
“我叫林妙人,是战少叫我来这里找他,他昨晚把西装和腕表丢在我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