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西爵这次在邻国被埋伏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对战修远打击不小。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年轻时,双手沾了太多的鲜血遭报应了。
长子和长媳死于一场密谋的车祸;
长女为了所谓的爱情跳井自杀;
二儿子是个急功利近的主,最容易走上歪路闯出大祸;
小儿子战九枭,因为发妻在怀着他的时候被生化辐射过,从出生就有狂躁症……,
三个孙子呢,只有长孙格局大,其他两个孙子不是块经营家族兴衰的料。
现在,他最器重的长孙也差点送命,战修远是万万不可能由着战西爵胡来的。
但他的不允许,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只更加激化了战西爵对他的意见。
“爷爷,您的宝贝外孙女我已经将她平安带回来了,现在她已经被重重保护起来,一切都如您的愿了,我也该做自己的事了。您要是真的心疼我这个长房长孙,就不要干预我的私事……”
顿了顿,“我想,您不希望我真的跟您反目吧?”
战修远被战西爵嗜血的眸子看的怔了足足三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
他是知道战西爵脾气的,本来让战西爵去邻国援救温宁他就是万般不愿意的…
现在他尚不知安小七跟战西爵闹了什么别扭,竟让他的大孙子不顾身上的伤也要去剧组。
老实说,战修远已经对安小七颇有微词了。
但,大孙子态度强硬,他这个时候还不顺着他,只会让大孙子更加不快。
这么想着,战修远就妥协了一步。
他道:“爷爷不反对你跟小七谈恋爱,但你自己不清楚你现在什么情况?你是不要命了?”
战西爵静坐了会儿,深看了战修远一眼:
“您要是闲的蛋疼就派人去好好调查你的宝贝外孙女,看看她在被绑匪绑架期间都干了什么好事,别杵在老子这给老子添堵。”
此话一出,战修远立刻就不满的皱起眉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污蔑你表妹跟绑匪是一伙的?你可别忘了,关键时候她为了救你还替你挨了一枪…”
战西爵只是冷笑了下,没说话。
整个绑架事件,战西爵基本上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
最初利用催眠术将温宁从医院绑走的是出自郁少南手笔,郁少南不知道从哪勾搭上了跨国人贩子,将温宁绑出境的就是这伙人。
出境后,这伙人不知道怎么就跟他的仇家做起了交易,把温宁卖给了他的仇家。
但,温宁却能毫发未损的跟跨国人贩以及他的仇家周旋,可见她相当有手段。
搞不好,他中了仇家的埋伏就是因为她跟仇家勾结导致的。
战西爵不禁想起安小七此前对战修远说过的话——
【温淑宁是温盅的私生女,温宁也是……,说真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说不准她们就是同一人呢,现在医学生物发展的那么先进,改变人体基因并不是什么难事…】
温宁,温淑宁,或许本来就是同一人。
若是如此,温宁的幕后一定是温时遇,那么他在邻国被仇家盯上,想必跟温时遇也脱不了关系了。
但缺乏证据,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战西爵不打算将自己的猜测说给战修远听。
他倒要看看,温宁跟温时遇究竟要玩什么鬼把戏。
……
**
初夏的暴雨,来的急,也汹涌。
在江淮帮助下坐上车的战西爵,看着被暴雨几乎淹没了的城市,眉间的厉色越来越深。
“温盅,那边有进度了吗?”
战西爵即便去邻国救温宁也没忘了调查他母亲的案子,他让江淮密切监视温盅的行踪,以及从温盅的心腹下手,试图获取有价值的线索,
“母亲是否真的在他手上?”
“我们的人已经对温盅的心腹采取了威逼利诱的手段,目前得到的线索都跟夫人无关,
但却掌握了不少温盅违法乱纪的证据,以及他跟总统夫人长久保持不正当关系,
据目前调查来看,他们在谋划年底总统大选,把现任总统搞下台,力挺温盅上位…”
战西爵视线从车窗外的雨幕撤回,冷声道:“继续追踪。”
“是。”
“我在的这些天,小姑娘都在做什么?”
江淮道:“少夫人进了剧组后,就没离开过剧组,除了拍戏就是拍戏,连睡觉的时间都很少。”
“她私下…都跟什么人联系过?比如安季风……,或者是温时遇…等。”
江淮有些抱歉的道:“少夫人的手机被加密保护,我们的技术尚未黑进去……”
言外之意,安小七私下是否用手机社交软件跟其他人联系过,他们不得而知。
这话听的战西爵皱深眉头:“她的手机什么时候加的防火墙?夏怀殇弄的?”
江淮道:“应该是。夏首领大概是为了保护少夫人隐私不被窃取,而为之。”
这倒像是夏怀殇的做派。
提到夏怀殇,战西爵就想到了他的病情,“他现在的病情,如何了?”
“白二爷那边的消息,说是严重了,最近出现了咳血。”
战西爵又问:“那夏怀殇,他现在有什么打算?”
“两天前,夏怀殇倒是跟温时遇又见了一次面,至于有没有谈拢做手术的事,属下不清楚。”
人有时候,会突然由点升面,想到某种可能性。
比如,战西爵就是。
他突然就想到,温时遇竟然可以‘用他母亲的消息’作为交换条件逼他跟安小七分手。
那么,有没有可能,温时遇也会用同样的方式,‘用夏怀殇的手术’逼安小七跟他分手?
毕竟,温时遇的目的是逼他们分手,但分手是由谁提出来的,目的却都是一样的。
只这么一想,战西爵再稍稍联想此前在蓝湾岛上安小七试探他说分手的事以及之前安小七在电话里对他的冷淡态度,那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了。
确定这个可能性,战西爵整个人犹如吃了一只死老鼠,被恶心坏了。
温时遇这个不要脸的阴毒玩意儿,这是给他脸了吗?
战西爵摁了摁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眸底一闪而过冷冽杀气,冷声对江淮道:“温时遇这几年是不是还在吃药?”
“吃的。他的主治医师都是寸步不离的带着,这次来蜀南也不例外。”
战西爵眯眸:“这么说,他的主治医师是他的命了?”
“可以这么理解。”
“你让下面的人手脚干净点,让他的主治医师至少瘫在床上三个月下不来床,另外在温时遇必备的药材上下点功夫…”顿了顿,“下毒药这种事,挑拨一下他的四叔去做好了。”
江淮一点就通,“属下这就去安排。”
……
**
暴雨越下越大,再加上已经是傍晚,从蜀南到南洋原本三个小时的车程硬是开了四个半小时才抵达《忘川》剧组。
车子抵达《忘川》剧组,战西爵用手机打了安小七的电话,这次不是关机而是拉黑了。
他眉头黑压压的皱起,因为情绪上涌而牵扯到了内伤,痛是真的痛,闷声咳嗽了好大一会儿才平缓下来。
江淮都看的不忍,“主子,您没事吧?”
“手机给我。”
江淮连忙掏出自己的手机,并拨通了安小七的手机号。
打通了,却被拒接了。
“主子…,少夫人估计还在生您的气,连我电话都不接。”
“打季暖的。”
江淮忙照做。
季暖电话很快被打通,不过季暖的声音却有点不着调:“淮哥…”说着,还打了个酒嗝,“来,喝一个…喝…”
此话一出,就知道是喝多了。
江淮不禁头大,“小暖啊,你现在在哪啊?”
“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