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姜清人也说不准章鸢飞跟自己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因为在她的心里，她始终是不敢跟章鸢飞这样的人发生点儿什么关系的。

她念的朝阳一中虽然也算是重点学校，但到底是公立的，所以学校软件方面实力强大，但是硬件方便的条件实在不是太好。

而章鸢飞之前却是一直都在念私立高中，也就是传说中的贵族学校。接触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贵。

他是高二才转学来的，当时刚来学校报到的时候，还很是轰动了一阵子。那个时候连外班的女孩子也偷偷挤在他们班级的后窗口看一看传说中的王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也怨不得女孩子们齐齐疯狂，章鸢飞他有这个叫人疯狂的资本。

章鸢飞个子其实并不算太高，高二的时候才一米六八。在一群北方动辄一米七三的男孩子中间，他显得有些文弱了些。但是他长得实在是太美了。

虽然用美来形容一个男孩子是不恰当的事情，但是对于章鸢飞来说，美这个字竟像是上天专门为他造的一般。

他的皮肤那么样的白，坐在日光下倒像是透明的羊脂玉一样，温润腻人，隐隐有光华照人的感觉似的。

还有他的睫毛，姜清人发誓自己从未看到过这样长的睫毛。不但长，而且卷翘。不说话的时候，也许还能放稳一根铅笔。

那时候姜清人已经住校了，熄灯铃灭了之后，女生们叽叽喳喳讨论的无非就都是章鸢飞了。

姜清人睡在下铺，一向都是安分守己的，因为她家境不大好，所以女生们平日里讨论什么迪奥化妆品什么的她也插不上嘴，所以一直也只是听而已。

可是当她们讨论章鸢飞的时候，姜清人却反常的没有沉沉睡去，因为她也喜欢章鸢飞。但也只是暗恋而已，因为她自己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而章鸢飞又是什么身份。

“飞鸟跟鱼相爱，只是一场意外。”泰戈尔的诗歌写的那么样的清楚，姜清人不可能不知道。

而且当时高二刚分班，她才分到理科班功课很吃力，实在是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每个周她回家吃饭加拿生活费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紧迫了。

母亲总是到临走的时候才不耐烦的扔给她二百块钱，一边给钱一边还不停的唠叨现在肉多少钱了，鸡蛋多少钱了……总之最后总是能把话题扯到姜泽光不挣钱在家里混吃等死跟个废人没什么两样她还不如去死了好……

每到这个时候姜清人都恨不得眼前有条地缝可以钻进去，她并不是反感母亲的小气跟吝啬，而是反感她对父亲的蔑视跟不尊重。

但是每一次都不敢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她只要开口为父亲说哪怕一句好话，等待父亲的就会是母亲更加犀利的言语暴力。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所以姜清人没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把家里的钱浪费在这些无所谓的少年少女的暧昧感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