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想太多了。我哪有这个能力把您弄到北欧去啊。这医疗费一百多万的，把你女儿我卖了也不值这个钱啊！”姜清人耸耸肩，故作无所谓地笑笑道，“再说了，您看这资料文件这样的详细，这就是国家的官方文件啊。退一万步讲，就算我真的有那个本事把这一百多万弄到手了，我到哪里去伪造文件还盖上国务院的章啊。”

姜泽光想想女儿说的话句句在理，便也不再说什么了，想想自己这病居然还能获得国家这样的补贴，不由得又高兴起来。

姜清人见爸爸高兴，少不得也陪在病床前逗他开心。算起来她也好久在父亲床前侍奉了，于是这一天便也就老老实实地陪着姜泽光整整一天。

晚上大家在医院病房里包了饺子吃，医院那边还像模像样地叫她去了签各种各样的证明文件。

虽然她心里清楚这不过是霍镇南的力量罢了，但是这过场还是要走的，她只得配合着把这一场戏演下去。不然爸爸肯定会起疑心的。

她已经暗中打定了主意：既然霍镇南要给，她就都要。反正她的未来早就卖给了魔鬼，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陪着父母吃完了那顿猪肉芹菜馅的饺子，姜清人便回到了学校里。

这一次老蒋并没有来送她，应该是给她一些独处的空间。姜清人反倒松了一口气，自己跑到公交车站点，坐上了九路车的末班车。

快11点了，整个城市仿佛都已经陷入了沉睡之中。九路车摇摇晃晃的走着，吱嘎吱嘎的响着，就好像是外婆家的摇篮一样，有一种奇异的安抚般的力量。

姜清人把头靠在玻璃窗上，身体跟着车子摇摇晃晃的，一会儿便有些昏昏沉沉了起来。

这些日子她太累了，周旋在本城最有权势的三个男人之间，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心力。偶尔有一次可以自己搭乘公交车回去，居然也成了一种奢侈的事情。

她们学校在九路车的最后一站，所以姜清人倒是放心大胆地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门叮一声响了，一个学生模样的男生走了上来。

姜清人瞧着那男生穿一条宝蓝色的牛仔裤，身上套着的是一件里维斯的T恤。戴着一顶鸭舌帽，身上背着一个硕大的黑色背包，耳朵里还插着耳机线，手里还不停的比划着什么rap的节奏。

典型的普通大学生的做派。

那男生走到她身边的座位，一屁股坐了下来，仍然闭着眼不停的念叨着什么“哟哟哟”之类的歌词。

姜清人闭目养神，不由得好笑。听那男生的拍子虽然挺准的，只是五音不全，唱出来难免有些噪音污染的嫌疑。

恰好这个歌是网络上疯传的神曲，姜清人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内容，听见他有个地方实在是唱的不对，便不由自主地睁开眼朝他瞧去：“哎同学，你有个地方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