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人杵在那里不好意思，早已一把推开他，窘迫地站在那里盯着自己的脚尖。他也觉得词穷，也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沈江青淡定老练，随便笑哈哈打趣了几句岔开了，大家这才接着排演下半段的戏。

他坐在台下，装模作样地看到了最后，散场的时候大家说去烧烤摊吃一顿，问他去不去。

他还没说话，姜清人便轻声道：“那样的小地方，人家怎么会去呢——”

“我去。”霍长廷却如是说，“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美，我不介意。”

姜清人早低下头去，不肯再看他。

学校外的大排档，夏天的生意总是好的过火，因为便宜又热辣，所以特别受到口袋里没几个钱的大学生的欢迎。

霍长廷从没吃过这种东西，麻辣小龙虾、煮毛豆、煮花生还有各种烤串儿。所以他每样只是吃了一点儿，啤酒倒是喝了不少，所以后来气氛也不错。有几个男学生喝的有点大了，上来要拉着姜清人喝酒。

因为都是朋友，所以姜清人也只是笑笑。那几个男生暗恋她多时，今天好不容易抓着这么个机会，仗着酒劲上头便拉拉扯扯地有些不像样子，硬要逼着姜清人喝酒。姜清人推辞了几句，一个男生砰的一下子便把酒瓶子摔了，上前就要用强的。

只是他的手才刚搭在姜清人的肩膀上，早已被人摔了出去。哐当一声，正好摔到了邻桌上。顿时杯盘狼藉，邻桌的人也炸了，二话不说上来便打。

姜清人哪见过这种阵仗，倒是霍长廷从容应战，袖子一撸便加入了混战之中。

这场仗打到了最后都惊动了片警，所有人都被带回了警察局做笔录。霍长廷脸上挨了一拳，整个右眼都是乌青乌青的。姜清人瞧着都忍不住唉声叹气了，跑出去买了瓶冰镇饮料递给他，叫他压在眼睛上去去乌青。他却笑得开心，好像挨了一顿打反倒舒服了许多。

警察审问闹事的人自然不会很客气，不过到了霍长廷的时候，那警察却出去了一会儿。一会儿再回来，霍长廷便跟姜清人提前被放了出来。

姜清人有些生气，自己一个人在前面走着不理他。霍长廷倒是在后面吹着口哨，难得惬意的样子。

夏末的海风有些凉了，滨海大道上还有稀稀拉拉的几个行人，姜清人却忽然停住了脚步，面对霍长廷。

“你可以走了，霍先生。”

她冷淡而戒备的神情叫霍长廷有些不舒服：“为什么？我们散散步不好吗？”

“不必了。您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我担当不起。”她转过身要走，却被霍长廷拉住。

“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了？你调查过我？”霍长廷的语气微微有些冷淡。

姜清人将自己的胳膊从他的手里拉出来，十分不屑：“我傻归傻，却不是瞎子。那些警察连问都不问就把你放出来了，还有你的衣服虽然没有牌子，质量却特别好。我们是做设计的，这点细节不会看不出来。霍先生，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历，请你不要纠缠我。”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什么身份，那自然更应该知道我爸爸是什么身份吧。”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终于被问出口，霍长廷褪去了吊儿郎当的神色，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