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人几乎是立刻逃离开了他的掌控，她用尽全身力气，忙不迭地翻身下去，却因为腿软，一下子摔倒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厚实的羊绒地毯，纤毛长长，随着姜清人的呼吸软软得拂在她的脸颊上，叫她有一种被幼嫩的羊羔磨蹭的错觉。

可到底只是一种错觉，眼前的华美是用无数条无辜羔羊的性命换来的。这样血腥的华丽，叫她无端地想起自己的命运。

到底，她跟这些羔羊又有什么分别呢？都是束手待宰的，只不过是它们交付的是自己的皮毛，而她交付的却是自己鲜嫩的肉体。

她就是个来卖的，论斤论称，她是来卖肉的。

霍仲亨的大掌紧随其后，密密实实地熨帖上了她纤腰间细嫩至极的肌肤。

他的手掌略带老茧，用力滑过她皮肤的时候，有一种不容被忽视的霸道跟存在感。

姜清人忍不住屏住呼吸，将脸庞整个埋进柔软的地毯中，以为这样就可以不用呼吸到他无处不在的气息，不用面对他就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轻薄的衣摆被男人急不可耐地撩起，可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再一次恰到好处地被按响了。

“霍少。”弥夜的声音响起，平稳而安静，似乎对眼前这一切视若无睹。

“什么事，待会再说！”霍仲亨的声音带着莫名的痛苦跟忍耐。

“是卞小姐找来了。”弥夜不动声色继续说道。

霍仲亨的动作陡然停止，他从姜清人的身上翻下来，呼吸沉重而悠长。几个深呼吸之后，他才终于爬了爬乱发，冷声问：“她怎么来了。几个人来的？”

“只有卞小姐一个人。外面下雨了，卞小姐淋了一些雨。”

霍仲亨皱了皱眉，终于还是站了起来，看也不看姜清人一眼，径自走出门去，砰的一下子将大门甩了上来。

直到他的脚步声终于消失了，姜清人才敢喘气。

她陡然翻身过来，怔怔地仰躺在洁白柔软的羊毛地毯上，看着头顶上那盏华美的吊灯。

很美的水晶灯，像是一盏倒扣着的莲花。淡淡的粉色，流离的光晕，叫人无端想起佛陀座下的那朵莲花。

可惜，佛祖法力无边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她就在这里受罪，宛如置身十八层地狱之中。

“姜小姐，你还好吧。”弥夜还没走，他走到了她的身边，蹲下来，伸手给她。

姜清人皱了皱眉，伸手将脸颊的泪狼狈地擦拭掉，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将手撑住地毯，慢慢站了起来。

弥夜伸出去的手陡然落空，她不要他的扶持，即便如此狼狈了，她还是傲气地拒绝了他难得给予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