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别人本该是苏己吃醋的情况,现在反倒是裴淮吃醋。
苏己手机贴在耳边,没回答他的问题,直接说,“一会儿带件干净衣服来。”
“给谁的,”裴淮问。
苏己,“安娜。”
裴淮,“去哪儿找你们。”
苏己想了想,“中央医院。”
“……”
裴淮抬手按上眉心,头开始疼了,“受伤了?”
苏己想起那张脸,微眯了眯眼,“一脸血。”
距离他们几千米的宽敞大路上,裴淮车子猛地打了个弯儿,险险停在路边,他直接拿起扔在副驾上的手机,手背的筋暴起,“我问的是你。”
“哦……”苏己反应过来,往座椅上靠去,“我没事儿,你那边是什么声音?”
电话那头停顿几秒,重新响起车子发动的轰鸣音。
裴淮嗓音恢复如常,“没什么,在开车。”
苏己想了想,还是提前跟他报备一下,“但我奏的人啊,好像是个什么人物,被我奏挺惨的。”
裴淮笑一声,“奏得爽么?”
这句话能听成两种意思。
一种就是正常问:奏得爽么?
另一种则是带了点反讽意味儿的:闯这么大祸,奏得爽么?
苏己在品他是哪一种问法,同时回答,“还行。”
然后她听裴淮说,“要是没奏爽,我再补他一顿。”
苏己这下知道了,他刚刚就是第一种,正常问。
后来裴淮问她她手机呢,苏己说刚刚打架不知放哪儿了,裴淮挂了电话,没隔半分钟,扔在副驾的背包里面有什么震动起来,贺宇想起什么,腾出一只手把背包递给苏己。
她顺利从里面翻出自己手机,未接来电是裴淮的,拿到电话的时候手机已经挂断,就晃她一下。
苏己心里叹了口气。
这谁家男朋友?
她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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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安娜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趟在中心医院的病房内。
雨还在下,深夜九点多的样子,躺在单人间病房里,吊着消炎水,穿着不合尺寸的病服,床头还放了套新衣服,脑袋里晕晕乎乎。
往旁边看一眼,苏己窝在旁边沙发里,懒意横生,好像是在闭目养神又或者是睡着了,她身上衣服也换了新的,原本被人盖上的毯子因为她不老实而掉在地上。
心里的负罪感浓到顶点。
安娜看回自己打着吊针的手背,是左手,沿着往上,发现小臂的病号服被撸到手肘,那排难看的疤痕露在外面。
她吸一口气,猛地撑起身子把衣袖放下,力道有点儿仓促,牵扯到侧面架子上挂着的吊水瓶。
“乒乓”挺轻的两声。
苏己刚好打一个哈欠,慢腾腾地往这里瞥一眼,手里的手机转了一圈。
安娜在这时想起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抿住唇珠,压抑着起伏的情绪,“是、是、是你救、救……”
“裴淮刚给你办了住院,”苏己岔开话题,捏着手机又指了指她床头那套衣服,“他给你拿的。”
裴淮按苏己说的给安娜拿了套衣服,然后苏己没说的,他给苏己也拿了一套。www.
苏己正好把湿衣服换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