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小鹰就将一份卷宗递给师父。
大鹰随手翻了翻卷宗,就扔到一边,皱了皱眉头:“这个时候去平凉,有这个必要吗?不过是捉一个歹人罢了,随便叫几个提刑司的弟兄自去就是。叫咱们师徒走这一趟,那不是耽误事儿吗?况且,如高文这种悍匪,杀人越货之后,因为风声实在太紧,肯定会找个僻静地地方躲起来,怎么可能去平凉,说不好已经去山西甚至四川了。”
小鹰:“师父,可袁佥事说,那姓高的贼子在平凉啊,还带信回家,叫家里人过去和他汇合,想必是假不了的。”
“这不过是声东击西之计而已。”大鹰哼了一声:“袁佥事懂得办什么案子,一个书生,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江湖上的事情他有知道多少?”
没错,那个袁佥事就是个草包,偏生品行恶劣,自上任之后,什么银子都想贪,连人血银子都敢伸手。可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家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有是正五品的朝廷命官,权力比一县的知县还大,小鹰劝道:“师父,人家是官,有令下来,咱们执行就是了。至于能不成办成这个差事,是否扑空,我师徒二人就管不着了。师父可是因为最近的江湖传言,不肯离开西安府……徒儿该死,徒儿该死!”
小鹰忙要跪下去,大鹰一把将他扶起,苦笑:“你我情同父子,说话也不用避讳。是的,为师对白莲教徒流窜入陕一事看得很紧,是不太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西安府。哎,罢了,既然上峰有令,咱们就去一趟平凉,希望运气好,那姓高的贼人就在平凉城中。径直擒了,也好快些回来。”
小鹰:“是,师父徒弟这就下去装备行装,明日一早和你老人家一道带着弟兄们出发。”
是的,最近一段日子,他和师父嗅觉到了一点风声,说是北直隶和河南那边的白莲妖人好象起了内讧,互相仇杀,人脑子都打出狗脑子了。当然,白莲妖人的宗门实在太多,彼此联系得也不紧密,为了争教徒抢地盘,彼此之间也常常争斗。可这次的情形据说有点怪,死了不少人。又一股妖人吃了败仗,在潼关以东站不稳脚跟,逃到陕西来了。
陕西这边因为是三边军镇所在,民间有尚武之风,衙门管理严格,也没出过白莲教这种邪教。对于那些妖人来说,这里就是一片肥沃的处女地。
于是,这伙妖人入陕之后有不安分的迹象。
对于他们,师父非常警惕,平日间查得也紧,最近一段日子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扑在这事上面。
今日听到他老人家说起这桩往事,小鹰这才有些明白,师父之所以如此看重此事,那是想将那个雷雨夜的妖人找出来,报那个差点成为自己师母的女子的仇。是啊,那日如果不是强敌登门,师母勉强提起精神迎战,又怎么可能因为大血崩而撒手人寰?
只怕这十多年来,师父日思夜想想的就是把那个妖人给揪出来吧。这个时候,好不容易听到说白莲妖人入陕,上司却要将他派去平凉,难怪他老人家不愿意。
“师父,你老人家放心好了,此去平凉,徒儿一定协助你尽快破了此案,逮捕人犯归案。然后,将白莲妖人尽数铲除,报师母血仇。”小鹰狠狠地捏紧拳头,暗自发誓。
同时,心中又有热血涌起:师父的武艺已然高绝,却不想师母和那妖人更是令人高山仰止,我辈武者如果有一天能够得窥真正的高人,就算是死也甘心!
第二日,大鹰小鹰师徒和另外四个衙门里的好手即刻动身,一路朝平凉急行。这一次,提刑司可谓是精华尽出,气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