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一开始就想好了作怪的法子,找个由头光明正大的膈应人罢了。
叶清河一言难尽的看了一眼兴致勃勃的苏沅,压低了声音说:“你真要在这儿煮?”
苏沅头也不回的翻了个白眼,理直气壮。
“不然呢?”
叶清河笑得很是为难。
“可这是林家的大门口。”
林家的宅子修得好,面积也大。
就在村里宽的一条路上。
而且还是上风口。
还没入秋,正是起风的时候,上风口的谁家做了饭,那股味儿都能顺着风飘到半个村。
苏沅若真在这人煮了铜钱叶,不一会儿味儿起来了,不说林家,就是半个林家村,都得被熏够呛。
身后的林家人就更是……
叶清河有点不太敢想那个画面。
听出了叶清河的迟疑,苏沅没好气的一叉腰,理直气壮地说:“这儿虽是林家的大门口,可那也是我家的门口,对吧?”
叶清河无言以对的点头。
这么说的确不错。
苏沅扯了扯嘴角,冷笑道:“自古以来旁人不管他家事儿,我在自己家门口,用自己家的铁锅煮自己摘的树叶子,不碍着谁的地儿,也不妨着谁的清净,跟别人有什么干系?谁敢对我指手画脚?”
苏沅的一番歪理听起来实在正直。
叶清河迟疑半响哑口无言,只能是默默的缩了缩脖子。
见他不吭声了,苏沅眼里冷笑更甚。
“再说了,我凭本事摘的树叶子,凭什么不让我煮?”
敢造谣说她在家煮屎,还传得隔壁村的人都知道了。
她略施小计怎么了?
有本事造谣,就有本事忍着挨熏!
看谁恶心不死谁!
苏沅恶狠狠的将手里的柴火往临时用几块青砖搭起来的灶台里一塞,对着叶清河就喊了一嗓子。
“别愣着了,开干!”
叶清河任劳任怨的添柴加水,跟苏沅一起,齐心协力的把火烧了起来,一人捧着一个簸箕往里倒挑选好的树叶子。
没下锅的铜钱叶,还勉强能算作是好树叶。
可下了锅的铜钱叶,摇身一变,就成了罪孽深重的树叶。
十里飘臭。
杀人无形。
苏沅尽管早有准备,事先就往鼻孔里塞了厚厚的两大坨棉花,还是被迎头而来的那股恶臭熏得头晕眼花。
叶清河都快被熏哭了。
一边抹眼睛一边闷闷地问:“这要煮多久啊?!”
再不行人就没了!
苏沅躲什么似的躲得远远的,隔着一条路对着叶清河比划着喊:“一刻钟到半个时辰不等!”
“你坚持住!坚持就是胜利!坚持不住也不能放弃!”
叶清河欲哭无泪的咬牙坚持。
苏沅捏着鼻子不住口头指挥。
门口两个人忙得热泪盈眶热火朝天。
屋子里的人却终于是被熏得受不住,跑出来看个究竟。
这会儿时辰还早呢。
除了鸡谁都没起。
按林家人往日的作息,这会儿就没人起来。
此时却是都起来了齐聚门口。
除了卧床不可起的江大山外,连林小姑的两个闺女都没落下。
老太太衣衫凌乱的捂着鼻子冲了出来,没等看清门口的人是谁,就张嘴叫骂。
“谁家缺德玩意儿往人家门口倒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