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不知道自己随手找来凑数,描绘兄弟情的诗词,误打误撞的在林明晰心底掀起了怎样的微浪,依旧专心致志的埋头走自己的生财之道。
木匠为人靠谱,技术也很让人放心。
苏沅送过去的那些诗词花样,一个不落的都用上了。
还各个都精巧无比。
林传读跑商多年,自然可察觉到其中的可图之利,也知道商机不可贻误的道理,也不编竹筐了,每日专心的做灯架,生怕落下了进度。
木匠和林传读包揽了做材料的活儿。
剩下的就由苏沅来做。
苏沅每日起床后,就搬一个小凳子,坐在院子里将雕刻好的竹片往灯架上卡,往灯架上糊灯芯纸。
这样的精细活儿苏沅不甚在行。
可做得还是无比用心。
林惠娘一开始帮不上忙,可看苏沅做了几个后,就无师自通自发上了手。
出成品的速度,甚至比苏沅还快上几分。
林明晰不久后就要去县中书院继续念书,这几日白日里,都在忙着村学中的事儿。
可回来后,只要得闲,还是会坐下来和她们一起弄。
一家人院门紧闭的忙活了快十几日,终于赶制出了上百盏合心意的小河灯。
成品与寻常河灯相似,堪堪巴掌大。
灯芯纸外却不像惯见的河灯那般,在上边画满了各色花样。
灯芯纸白白的一片,若不点亮其中的小蜡烛,绝看不出内里乾坤。
可只要于夜色中将蜡烛点燃,转动手柄,看到灯芯纸上的光影变幻,听着耳边的叮咚悦耳,任谁都要拍手称一声绝妙。
林传读本是想再多做些的。
左右女汐节尚有几日。
可苏沅却说不做了。
物多价滥。
以稀为贵。
拿去卖的东西,多了其实不见得就真是多好的事儿。
而且……
苏沅睁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说:“卖的东西做好了,可咱们还缺个招牌呢。”
林传读不解道:“招牌?”
苏沅笑着点头。
“对,招牌。”
苏沅说的招牌,与常见的招牌也不同。
她要做的,是一个等人高的大河灯。
林传读费了些劲儿将大灯架做了出来。
苏沅和他一起将大了数倍的竹片卡了进去,还在里边不同的三处卡槽里分别放了三块巴掌大的铁片。
这么大的河灯,用蜡烛肯定就不行了。
苏沅尝试了几番,最终决定直接在中间点上一个小小的火盆。
火盆发出的光亮足够。
三块铁片被撞击时发出的声音也足够响亮。
这么大的河灯,摆出去也绝对吸引眼球。
届时把这个摆出去,火盆点上,苏沅就不信,街上会有人看不到。
女汐节当日,为了完好无损的将制好的河灯都带到县里,苏沅特意斥巨资请了个牛车。
牛车早早的就到了林家门口,苏沅几人忙里忙外的把装好的河灯往牛车上搬。
他们这么忙活,自然也惊动了林家的其他人。
大伯母走出来望了一眼,有些不屑。
“这是干什么呢?”
林慧娘擦着汗笑了笑,说:“做了一点儿小玩意儿,想着趁今日拿到县里去卖了换些银钱。”
大伯母听了更加不屑,瞥了一眼撞在竹筐里,盖得严严实实的不明物体就冷笑出声。
“什么玩意儿也敢拿去卖?也不怕卖不出去,连请车的钱都拿不出来!”
林慧娘是个嘴拙的,被如此讽刺也说不出辩驳之话。
苏沅搬着一个竹筐从里边走了出来。
从大伯母身边路过时,故意用竹筐碰了碰大伯母的衣摆。
嘴里还喊:“让让让让!竹片子勾衣摆了啊!”
一听衣摆被勾着大伯母就急了眼,触电似的往旁边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