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晟哥哥，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卑鄙？”

她知道，就算她爸没有因为救顾祈晟出车祸死亡，以他的精神状态，最后的结果也是自杀。

见到顾祈晟时，她十岁，刚从国外回来参加自己父亲的葬礼，她看到站在自己面前比她高好几个头看起来不好接近还有些阴鸷的少年，心里涌现出来的不是仇恨，也不是痛苦，反而是庆幸。

她表现出一个女儿对自己父亲去世的悲痛，毫无意外的，让顾祈晟收养了她，只有他，才不会对她有所求，不会像她父亲的朋友一般，对她产生任何的期待，他只是因为愧疚才对她负责。

而她要做的，就是将他的愧疚一点点加深，她知道，这些都是她骗来的，她没有安全感，生怕有一天这一切都会暴露。

秦楠将一切都说了出来，她明白顾祈晟有多骄傲，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算计他，她将这一切说出来，就已经做好了被赶出去的准备。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顾祈晟并没有生气，喟叹似的开口。

秦楠抬头看他，眼里都是戒备，像是被刺激到的小刺猬，试探的开口:“你不怪我？要是我早点告诉你我父亲的病，你也不用背负这么重的心理压力。”

她知道，这件事一直是他心里过不去的坎，更何况，这十年，为了让他不抛下她，她故意加深他的愧疚感，在他面前演戏，提醒他，要不是为了救他，她秦楠不会没了父亲。

背负着人命官司这么多年，秦楠不会相信，顾祈晟没有做过噩梦。

顾祈晟俯下身子，跟她对视:“不管前提如何，秦教授是不是有心理疾病，哪怕他决定第二天自杀，但这并不能改变我欠了你父亲一条命的事实。”

“秦教授，是因为救我而死的，我欠他的，跟他会不会自杀想不想继续活下去，没有任何关系。”

顾祈晟说完，秦楠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冥顽不灵毫无波动的模样，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导一个正处于青春期的小姑娘。

该说的都说了，顾祈晟也不再勉强，揉了揉她后脑勺:“你自己呆会儿，好好想想我说的话，早点休息。”

秦楠还是抱着抱枕没有动，用后脑勺对着他，顾祈晟上了楼，一进卧室，就看到梁晗也抱着抱枕在刷剧，动作姿势跟楼下的秦楠一模一样……

“坐直了，像什么样子。”

梁晗一脸莫名其妙，他又不是头一次知道她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怎么突然计较起来了？

看他一副被熊孩子摧残的身心俱疲模样，梁晗撇了撇嘴，大发慈悲决定不气他了。

“给楠楠妹妹做完心理辅导回来了？”

顾祈晟现在听见“秦楠”这名字的有关称呼就觉得脑袋针扎一样疼，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了随意一扔，坐了下来:“她这个年纪，最是人憎狗厌的性子，开始有自己的思考，偏偏没有理性的生活经验打底。”

梁晗将他这一长串的话简单翻译了一遍，大概明白了秦楠犯得什么病。

就是胡思乱想病呗！俗称闲得发慌。

看顾祈晟这模样，应该是没搞定，梁晗摇了摇头，表示异常的同情:“怪不得现在丁克一族这么多，大概都是小时候帮着养孩子养出了心理阴影。”

顾祈晟看她这幅幸灾乐祸的小模样，眯了眯眼，将她手里的平板抽开，梁晗急了，伸长了手要去抢:“男女主就要相遇，你别打扰我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