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归青年脸现不屑之意,冷笑了一声,肯定是瞧不起李毅这个乡巴佬了。
梁萍笑道:“李毅,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张丰,是小玲的朋友,张丰还是一个留过学的洋博士呢!你们年轻人,多亲近亲近。”
李毅这才看向张丰,心想听阿姨这话中之意,这小子莫不是郭小玲的追求者?好家伙,都上门做客了,难不成,真要成为郭家的东床骄婿不成?
“张丰先生,幸会。”李毅略微点头致意。
张丰笑了笑,觑定李毅,问:“你家里有几亩田地啊?我从来没去过农村,也不知道农村人家田土多少,很是奇怪,要多少田,才够种出你们一家人吃一年的粮食呢?”
李毅道:“现在科技发达,尤其是出了袁隆平这样伟大的科学家,杂交水稻之父,亩产千斤不是梦,两亩地,就能产出两千多斤的谷子。张先生,你是博士生,那你可否知道,一百斤谷子,能够打出多少斤米吗?”
张丰抽抽嘴角,憋了半天才说:“不知道。”
梁萍见他受窘,便笑道:“便说他一个洋博士了,便是我们,也不知道呢!我们从来只知道买米,却没打过谷子。”
李毅笑道:“好歹张先生还知道米是从谷子里打出来的吧?我听说,有一干所谓的洋学生,居然连米从哪里来的都不知道,有的说是超市里来的,有的说是爸爸买回来的。这些人肚子里墨水装得太多,已经装不下一粒粮食了吧?”
郭小玲正好泡了茶端过来,闻言扑哧笑道:“李毅,你这张嘴,就再不肯轻饶人的!那你知道一百斤谷子,能打出多少粮食吗?”
“我当然知道,一百斤谷子,能打出七十六斤左右的粮食。”李毅淡淡的回答:“一千斤,就有七百六十斤大米,两亩地,就能打出一千五百斤左右的大米,一年只有三百六十天,平均下来,每天能有四斤多的大米吃,不够是一家五口,还是一家七口,应该都是够吃的了。虽然如此,但有些偏远山区,地贫土瘠,亩产量远远达不到标准,因此才挣扎在温饱线下。”
郭小玲道:“李毅,你知道得这么清楚啊!”
李毅道:“当然,我小时候,还挑过谷子去碾米呢!”
张丰道:“一百斤谷子,才打出七十几斤米,那岂不是太浪费了?还有二十几斤废物呢!所以我常说,这世界真是再公平不过的,有用的东西旁边,总有一些无用的废物!”
说着,他就拿眼瞄李毅,尤其说到废物两个字时,咬得特别重。
郭小玲微微皱眉。
李毅却道:“张先生,你刚才所说的废物,是指糠吗?”
张丰道:“那谷皮,是叫糠吗?那就是它了。”
李毅道:“嘿嘿,糠可不是什么废物,困难年月里,人想吃糠都不得呢!糠也是一种最常用的家畜饲料!东西,要看在什么人手里,如果在废物手里,宝物也成了废物,如果是个聪明人,废物也能被利用起来,变废为宝。糠,在你而言是废物,对农人来讲,却是一宝。”
“咯咯!”郭小玲笑了起来。
张丰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指着李毅道:“你拐着弯儿,骂我是废物?”
李毅道:“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我可从来没说过这种话。”
郭小玲再也忍不住,笑得弯下腰去。
她早就料到,只要李毅一来,必定能制服这只“海龟”。
张丰霍然起身,愤怒的道:“你这是在污辱知识人!”
“知识?说得好,那你知道,什么叫知识吗?你知道知识这个词的定义吗?”李毅还是心平气和的问。
“呃?”张丰再次窘住,因为他真的不知道知识这字词定义是什么,他只能依靠自己的知识来理解并做出解释:“知识就是知识,是人类社会一切文化和信息的统称!”
李毅道:“知识的概念是哲学认识论领域最为重要的一个概念。一个经典的定义来自于柏拉图:一条陈述能称得上是知识必须满足三个条件,它一定是被验证过的,正确的,而且被人们相信的。”
顿了顿,李毅不等他开口,便继续道:“一百斤谷子,能打七十六斤米,这是被无数人验证过的,糠能喂猪,这也肯定是正确的,而且都是被人们普遍接受和相信的。这就是知识。”
郭小玲道:“对,而且这是人类社会生存下来的最重要的也是最伟大的知识之一!”
李毅道:“你每天吃饭,却对碗里的饭从哪里来的都弄不清楚,你还有什么资格说,你是一个知识人?一粒沙里见世界,一朵花里见天国。手掌里盛住无限,一刹那便是永劫。一粒米中的知识,就足够我们去学习了。谁真正能学懂一粒谷的知识,那他就能做出和袁隆平院士同样伟大的事业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