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心思玉琭便只顾好四阿哥和六阿哥去,太皇太后娘娘中间叫苏麻剌姑看过两回,然估摸着伤心之余也含着失望,这几日也没赏下来什么抬举永和宫的脸面,反而听人说卫双被叫去问过两回话,受太皇太后娘娘关切过。
玉琭知道了倒也谈不上失望不失望,她到底是念着恩的,打心底儿感激太皇太后娘娘从前对她的关切呢。
再说卫双怀的也是康熙爷的子嗣,是太皇太后娘娘的重孙辈儿,也没得因为她不喜卫双就逼得太皇太后娘娘也不喜下头的孩子们。
然对着这事儿该怎么评说太皇太后娘娘呢,娘娘是个极在乎子嗣的人不假,可也得子嗣有用才得她重视,她这辈子为爱新觉罗家的皇位鞠躬尽瘁,可说是没她尽心尽力扶着儿孙坐稳皇位就没如今的大清。
寻常人家出个不妥的孩子还觉面上无光呢,总藏藏掖掖不想叫人知道这些家丑,好似是祖上不德或是自个儿做了亏心事儿才报应在了孩子身上,还有些过分的干脆就不认这些先天不好的孩子们了,直接送去庄子上自生自灭去,也是作孽。
六阿哥虽不是先天,然若真不好外头想来也颇多议论,更何况六阿哥曾被康熙爷寄予厚望,赐名胤祚。将国祚放在这样一个痴痴傻傻的孩子身上,可不正叫人耻笑。
太皇太后娘娘可是最在乎天家的体面了,六阿哥恐伤了灵智,七阿哥长大了又多半是个跛的,两位小阿哥接连不好,太皇太后娘娘可不就盼着卫双肚里这个能得了安稳,多过问两句也是应该的。
玉琭想得极开,也不在乎以后太皇太后娘娘怎么看六阿哥,总归爱六阿哥的人不会因为六阿哥不聪明就不喜欢他,如若是有条件的喜欢,那还不如不要呢。BIqupai.c0m
关起门来,永和宫里甚是清净,偶听得四阿哥带着六阿哥在院子里玩儿是洒的清脆笑声,恍惚间叫人觉得先前的事儿好似没发生过一般,还如往常平静。
然太医整日来给六阿哥请脉,六阿哥的点心和羹食中也添了些许不大明显的药味,每每六阿哥用时都蹙着眉头,撇着嘴品半晌才能吃下一口,这般日子到底是从以往不一样了。
五日的工夫眨眼就过,玉琭起了个大早便抱着六阿哥去请安了,她还照旧依着寻常素净打扮,然因着前阵子动气劳累,叫人瞧着到底是不如从前精气神儿好。
这才刚进了门,玉琭便能感觉到若隐若现的打量,朝太皇太后娘娘问安的工夫四下一扫,别看她劲儿起得早了,竟还是最后来的,别不是都来早早看她笑话的,不然怎这般殷勤。
“给太皇太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太皇太后娘娘体恤着,连叫人给玉琭赐座:“你快抱着六阿哥坐下吧,六阿哥吃得壮实可别累着你了才是,哀家几日不见你只觉你身子孱弱了许多,不管怎么着也得注意着身子才是。”
玉琭应下忙又谢了一句,这才抱着六阿哥落了坐,也是这会子了六阿哥才悠悠转醒,在额娘怀里坐起来,一大呵欠大眼睛泪汪汪的甚是可爱。
“六阿哥真是可爱啊,若是卫氏也能生得这样可爱的阿哥就好了,如此也算对得起我这连月来的费心,可有再半个月宫中便该添喜了,如此我也好松口气。”
玉琭正坐在僖贵妃的对面,六阿哥困叽叽的小模样正落在僖贵妃眼中,她且笑着叹了一句,好似不知六阿哥发生了什么一般,扭头朝身后的卫双笑了一句。
卫双含笑点头,低头抚摸自己隆起的肚子时好生羞怯期待:“奴才腹中的孩儿哪敢同德妃娘娘的六阿哥相比,奴才只盼着孩子健健康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