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佟佳氏意外抬眉看了一眼莲心:“此话当真?就成嫔那个性子什么时候敢对万岁爷的决定不满了?”
莲心轻笑一声儿,含着些轻蔑:“娘娘您就是太好心了,可不是所有人都像德妃娘娘那样知道感激的,您瞧成嫔那德行,自怀了龙种她待见过谁?”
“先前您同德妃娘娘那样关照她,也不见得她感激什么,平日里也不过是和通嫔来往,然如今怕是和通嫔也来往不得了,她不知起得什么心,竟挑唆起通嫔和德嫔娘娘的关系了,直言万岁爷有意将皇位给六阿哥准备着,连太子都不顾了。”
佟佳氏眉目冷了冷,连不屑的笑也不愿给了:“她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这哪儿是挑唆通嫔和玉琭,她通嫔有什么本事跟玉琭不对付去,她这明明是编排万岁爷和太子呢!”
“也不知听了谁的话就在外头乱传,若想死自个儿只管寻根绳儿挂梁上去,还想牵连了旁的,真真是用心歹毒!”
宫中都是人精儿,五阿哥六阿哥赐名的事儿又不是知告诉她成嫔了,怎不见旁的讨论,偏就成嫔巴巴的说。
还不是大家伙儿都能看出来万岁爷的用意,外头尽是说万岁爷看重四阿哥,只怕以后太子还需得避其锋芒呢。
万岁爷想疼爱谁想宠着谁自是不必解释,然有时也被外头的风言风语惹得烦恼,干脆剑走偏锋,外头不是都说他宠着德妃的孩子吗,那就再宠些给外人瞧。
且赐“祚”给六阿哥,到底是赐福给六阿哥还是留皇位给六阿哥由着下头人想,万岁爷这头宠着四阿哥,眼下又抬举着六阿哥,总不能将皇位留给这亲兄弟俩,由着他们长大了兄弟阋墙,起争执去。
那将太子又置于何地?叫他们兄弟三个平分吗?岂不荒谬!
凡稍想一想便知道万岁爷的用意了,平日里些个嘴碎的爱说这个,可这般一来反而没人敢再揣测万岁爷的心了,可偏就有人猪油蒙心、自作聪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还未管好就插手其他的,真叫人喜欢不起来。
莲心看主子面色不善也不敢再多说了,毕竟万岁爷的心意岂能随意揣摩议论:“罢了,咱们以后也不同成嫔来往就是了,她如今也是嫔为的主子了,以后还有子嗣依靠,自不像以前似的还得靠着咱们接济了,娘娘别气。”
佟佳氏冷哼一声:“我气什么,她自寻死路谁也救不了她,一会儿回去了也叫下头人警醒些,若胆敢妄议万岁爷和阿哥们的,一律杖责四十赶出去,罚过还不知悔改的一律杖毙!”
莲心心头一紧,当即低头应下,不敢多言:“是,主子放心,奴才定然管好下头人的嘴。”
佟佳氏应了声儿,见时辰尚早,她干脆带着人往永和宫去了,若不是成嫔打搅,她这会儿还同四阿哥玩儿呢,小孩儿说话喜人,皇额娘喊着拗口,四阿哥干脆也喊了她额娘,只听着这声儿额娘,她心头既甜蜜酸涩又是欣慰,只觉为四阿哥做什么她都肯的。
到了永和宫,佟佳氏又少不得同玉琭念叨念叨成嫔,玉琭一听这个也难免心寒,收了收好心,以后同成嫔少联系才是。
倒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自打佟佳氏和玉琭不再派人关切着成嫔之后,一时竟无人再同成嫔往来了,因那次争执她又得罪了通嫔,养胎这一个月来都无人问津,连万岁爷也未来瞧过她。
待玉琭出了月子该行册封礼时,众人盛装齐聚于太和殿中,玉琭这才算是见了成嫔一面。
不过也只是瞧了人一眼罢了,成嫔捧着肚子坐在角落,明明都是嫔主子了,瞧着还不如下头的贵人们光鲜些,端嫔同她一般怀着身孕,可端嫔就瞧着气色极佳,人丰腴漂亮,一看就是怀相好怀子也康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