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因为这个。”玉琭点了点头,她那阵子也受惊不轻,只顾着自个儿就已然不易了,自是没工夫叫人再打听旁的。
不过这些都不打紧,重要的是二弟要回来了,玉琭忽得想起福成这些年在外没少耽误,明明玉玳比福成还小一岁呢,如今她孩子都有了,福成连亲事也没说。
起先额娘叫她多相看些京中的贵女,她这儿一来事稠,二来先前也不知福成什么时候归京,便也不好早早定下耽误人家女儿,在外打仗刀剑无眼,也不怪人女儿家没有顾虑,谁愿意一来就当寡妇呢,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今可好了,此番凯旋受赏,二弟年纪正当,身上有爵位有军功,再加之她同玉玳身份俱不低,想来二弟在八旗里多少也得是个香饽饽了。
只是挑得再多也没用,得挑好的稳重的才是。
他们乌雅氏兴起太快了,从包衣奴才翻身才不过这几年的工夫,靠的是康熙爷的看重,眼下即便又多了个四阿哥,也不甚保险,而万岁爷的看重中估摸着小半都是因为她,并非真的是福成或是他们乌雅氏有过人的能耐。
自己的弟弟自己知道,福成是有心劲儿、踏实肯干不假,可福成也同八旗中的小爷们一般,并不爱读书,不看重学问,出身眼界都受幼时家贫所限,故而属实不算拔尖儿的,若无她被康熙爷看重,也就没弟弟去争军功的机会。
真论起福成的爵位和军功,在京中又哪儿能够看的,天子脚下,随便打一竿子过去就能抡到三个四品的官儿,几代兴旺的人家就更多了,人家好歹还有个能承袭的爵儿,可若仅靠着福成的军功,只惠及下头一代已然是好的了。
需得代代努力才能维系整个家族的荣耀和长盛不衰。
以后但凡在较量中棋差一着或是行错一步,那可就不好说了,有道是帝心难测,还得得自己知进退,自个儿有本事才能立足,而今最重要的可就不是再往上攀了,只求稳即可。
玉琭细细思量着,还叫花月伺候笔墨,她给妹妹去了信。
正好玉玳也出月子有一个月了,身子恢复不错,这几天她二人便先替福成操持着,过阵子她一发动怕也就没这个精力了。
万不能叫额娘一味的选高门的去,他们这小门小户可要不起,若被人念叨一句乌雅氏心高了,传到康熙爷耳中只怕要坏事。
毕竟万岁爷到底是万岁爷,平日里喜欢哪家抬举着哪家就罢了,必不可能自寻麻烦,养虎为患。
万岁爷要的可不是虎,是听话的犬才对。
这话虽是不好听,可却是实打实的。
玉琭没敢在信上直白的说,只怕叫谁悄悄拆开瞧见了,给她扣上一个揣测圣意的罪名,信上无非是叫玉玳帮衬着相看,说福成腼腆,若也能寻个这般就好了,二人脾性相投自然能将小日子过得红火。
姐妹二人不消明说便能理解对方的意思,此事玉玳先前也是上了心的,当日便回给玉琭一张名册,上头皆是四五品文官家的女儿,父兄俱不在紧要位子,也都不是那钻营的,都老实本分,这样就是顶好的了。